瘤子才得了几天,就开始转移。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一个月就能和姥爷团聚去了。
“蔓延,不是转移。”夏中和笑着纠正。
“有区别吗?”我燃起希望。
“一个能做手术,一个不能。”
“那手术该怎么做?”
“哪里有病割哪里。”
“我要割鼻子?”
“青光瘤在鼻腔深处,割鼻子没用。”
“那割什么?”
“割哪儿都没用,需要砍头。”
对于他这种老顽童似的幽默,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只好苦笑着说,夏老咱能不能别开玩笑。
他说自己没有开玩笑,你要想动手术,就和砍头没什么区别。
也别请什么专家了,直接找个手脚麻利的杀猪汉,一刀了事,绝无痛苦。
我说还是算了,让人家杀猪汉省点力气,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刚才我在片子上看到点别的东西。”
看把我吓得差不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片子一通乱指。
术语太多,听不明白。
反正大概意思是说,片子显示,青光瘤周围出现些许不规则的灰色物质,这在之前的检查中是没有的。
至于是什么,不知道。
除了穿刺活检,没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这老头忽然笑了,说洋为中用的西医只能到这个地步,最后还得用咱老祖宗的东西。
夏家世代行医,有一套自己的把脉方式,叫‘气悬’。
其原理就是用自己的气探寻别人的气,从而查出病因。
这玩意既靠天赋,也费功力,夏中和穷尽一生才小有所成。
气悬的过程比较漫长,我百无聊赖,顺手拿起旁边的片子看了起来。
本是无心之举,却越看越心惊。
片子中的鼻腔构造,怎么和铜片上的符号那么像。
难道铜片上刻的不是什么符号,而是鼻腔的形状?
心之所动,我尝试着地控制鼻腔,形成一个最简单的符号形状,轻轻地哼了一声。
夏中和正在聚精会神地诊断,忽然被这声哼叫,震脱了手。
而我,此刻正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发愣。
刚才的那一声哼叫,好像喷出一道黑气,硬生生将茶杯向前推了几公分。
“老余的本事,你学会了?”
夏中和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我,十分惊讶。
他说,刚才我发出的那声哼叫,和余开甲驱邪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无疑证实了我内心的想法,祭巫的能力与声音有关。
铜片上的符号,就是发声的方式。
事关重大,没敢和他说实话,撒了一个谎,搪塞过去。
然后转移话题,问他我鼻子的情况。
他说情况和想的差不多,有一团细小的青气在青光瘤周边盘旋,似乎在控制,又像在跟随。
真实目的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青光瘤对它并不排斥。
这等于证实了当年姥爷,就是因为吸了这种石头里的气,才得以存活的。
只不过,他老人家的石头大,而我的太小,气不够。
以后必须继续寻找这种石头。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伍三丁气急败坏的声音。
“骡子快来,咱那二十万块钱,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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