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师兄弟们雁翅形排开,连大师兄赵无双都陪着小心,笑道:“小师妹,这是老十的家啊,就是那个陆宣。”
“老十?”楚玲珑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想了片刻恍然道:“哦,想起来,就是那个陆半斤?”
师兄弟们齐刷刷点头,却见楚玲珑猛地跳了起来,兴致盎然的问道:“他人呢?怎么没见他过来拜见我?算起来我可是比他辈分高些,以后我才是老十,他是老十一!做师弟的难道不来给我磕头请安么?”
赵无双哑然,他却也不知道陆宣去了哪里,于是找来一个陆家下人一问,所有人却是愣了愣。
“这小子,早晨的时候也没说今天他要定亲啊。”陈横不满的道:“这是大喜事啊,干嘛藏着掖着。”
楚玲珑二话不说便往外走,赵无双连忙道:“小师妹你做什么?”楚玲珑娇笑道:“当然去看看热闹,咱们灵云宗的人嫁人……哦不对是娶亲,我们怎能不去充充人场?”
“小师妹不得胡闹,要知道我们今晚还有大事要做。”赵无双沉声道。
“你们出去厮混了一整天,可曾探的半点消息?”楚玲珑看着赵无双等人的表情便笑道:“我便知道,这桩事令得咱们倾巢出动,岂能是一桩小事?既然事大,便必然没有那么容易露出什么马脚,与其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还不如守株待兔。不是说事发的源头便在这左近么?我们一边去对面看热闹,一边严阵以待,不是两全其美么?”
赵无双被楚玲珑说的哑口无言,再加上陈横也在一边怂恿,于是只好点头同意。
到了醉仙居,问明白陆宣一家人就在二楼雅间,于是楚玲珑便做主包下隔壁的房间,实施她的偷听大计。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雅间中,陆家和冯家一共六人都没有说话,冯四海眉头紧锁,冯氏似乎早从冯小英那里知道了究竟,却是一副按捺不住的兴奋之色。而陆氏夫妇则是面沉似水。刚才冯小英的一番话令陆明旭这样的老实人都有些出离的愤怒了,一女不事二夫,大好的日子,怎么竟然还能出现第二个下聘的?真是有伤风化!而陆氏则几乎快要忍不住了,她虽说愿意委屈自己成全儿子,但陆宣要是受了委屈却万万不行,冯小英这却是将陆家所有人都侮辱了,傻子都能听出冯小英中意的可不是自己的儿子啊。
简直是岂有此理!
陆宣虽然也恼火,但心底却还是有些轻松,冯小英没让他失望,果然出招了。
闹吧,只要能把这桩婚事闹黄了就好,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面如傅粉、瘦削阴冷的年轻人当先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仆从,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那年轻人进来便堂而皇之的坐到了陆宣的对面,大马金刀,旁若无人。而那些仆人们则七手八脚的将陆家的彩礼推到一旁,将自家的东西堆在桌前。
大家都一阵愕然,陆宣看向冯小英,却第一次看到冯小英变了面孔,笑的如同花朵一样,竟自己搬着凳子坐在了那年轻人的身边,小鸟依人。
“胡闹,你是谁!?”冯四海知道是自家女儿捣鬼,于是感觉在陆明旭面前失了脸面,登时恼羞成怒的拍案而起。
年轻人却是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用充满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宣。
这时冯小英却对着陆宣说话了。
“两天前我曾问你,你有功名么?你说志不在此,对吧?”
陆宣皱眉,嗯了一声。
冯小英转头看那年轻人,目光中满是倾慕,“他便是第二个下聘的人,今年金榜头名,殿试第一,陛下钦点的状元及第!”
冯四海嘎了一声坐回原位,目光骇然的看着那年轻人,哪里还有半点恼怒。状元呀,天下读书种子的领袖呀,天子门生啊!冯四海即便有些江湖地位,那也不过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而这年轻人可是不同,他日没准就会位极人臣啊!
陆氏夫妇也是大吃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颓然。
这就是第二个下聘的人?这还怎么争?陆氏原本攒足了力气想要别别苗头,如今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而陆明旭则看了眼桌上的银票,感觉那银票的分量顿时轻到了极点。
冯小英又问陆宣:“我当时还曾问你,你可是官宦子弟,你也摇头了是吧?”
陆宣已面沉似水,心想冯小英你够了啊,闹便闹了,至于将人踩到脚下还要继续碾压么?
“他非但是状元,家世同样显赫,他的父亲便是当朝首宰周大人,他是周大人的次子,他的长兄娶了当今陛下的十一皇女,是当今驸马!”
轰!
冯四海又跳了起来,直接把椅子掀翻在地,望着那年轻人的目光已经满是骇然。当代状元,宰相之子,他立刻便知道这年轻人是谁了。可是……这是真的?他竟然是来下聘的?这怎么可能?冯四海即便八面玲珑,但此时此刻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仰天狂笑。
陆氏夫妇彻底软了,对这桩婚事也彻底绝望,此时陆氏真是万分后悔,当初就该听陆宣的退了这门亲事罢了,也省的今日在此受辱。
冯小英紧接着又说:“我还曾问你,你比我家有钱?就算有钱又能怎样?天京银号知道吧?那便是他家的,你们陆家又算是什么东西?”
这一连三问,早已让冯氏夫妇和陆氏夫妇晕头转向。尤其是陆明旭和陆氏,就感觉脸上如同火烧,想不到自家从天京银号借来的六万两黄金竟然就是人家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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