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张山在远处挣扎着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的厉吼着。
陆宣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加理会。
他蹲下来揽住洛洛的上半身,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触手可及之处却是瘦骨嶙峋,让陆宣不禁感到阵阵心酸。
“妮子,可还记得我么?”陆宣柔声问道。
洛洛神情恍惚,嘴角还流着鲜血,目光呆滞的看了陆宣半晌,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你滚,我不要再见你了!”
陆宣愣了愣神,发觉洛洛挣扎的厉害,也生怕再伤到她,只好松开手让她自己坐好。他本以为她是受惊过度,连忙指着自己的鼻子微笑道:“妮子别怕,你仔细看看,是我啊,我是陆师兄。”
“我知道是你!你害苦了我,也要害死我娘了!”
洛洛异常的激动,大眼中热泪滚滚,继而嚎啕大哭。
陆宣被她哭得六神无主,连忙道:“妮子别哭,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师兄为你做主。”
呜呜呜。
洛洛只是痛哭,片刻之后才狠狠的看向陆宣,哽咽着道:“我以前问过你,什么是修仙,你说过什么一刀两断,什么一一罢尽。我当时还不懂,但现在我懂了,原来修仙就是断情绝义,连亲生父母的生死都不顾,那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我宁愿不修仙!”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从那小小的身躯里迸发出惊人的恨意。陆宣顿时被震住了,迟愣了半晌才尽量温柔的问道:“妮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是我知道的修仙绝不是断情绝义,你错了,但是你为什么……”
“我没错!”
洛洛粗暴的打断了陆宣,哭道:“我娘病了,我省下三颗归元丹,本想托人送去,但根本没人帮忙。所以我打算自己送去,但却被这个叫张山的人抓住了。他带我去少山主那里邀功,结果少山主便将我送去戒律堂打得半死不活。我养了几个月,终于能再下山了,心想着虽然没了归元丹,但起码能陪在娘亲身边,就想偷偷溜走,但最终还是没能走脱,你们打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陆宣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妮子虽然违背山规,但是孝心可嘉,再加上年纪幼小,根本不该受此重刑。转念一想,他便已有了几分猜测。那宁秀如此重罚洛洛,难不成还有自己的缘故?
这事虽然荒唐,但是放在宁秀的身上,却是极有可能。
他狠狠的瞪了眼张山等人,然后安慰洛洛道:“妮子别急,你被宗门选中,自然会有人给你家送去安家费用。宗门向来不会亏待弟子的家眷,你娘有了大笔的银钱,便是太医都能雇来,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你放屁!”
谁知洛洛愈发愤怒起来。
“我开始也是被你这样骗的,但是直到数月前,我偶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洛洛狠狠的指向张山,“他们都是外堂弟子,发放安家费用都是他们打理,但是那天我偶然偷听到他们私下说话,这才知道这五六年来,所有新进弟子的安家费用都被他们中饱私囊了!而且我还听说,少山主也有份。”
“可怜我家本就没钱,如今我又不在家中,我娘她……她恐怕凶多吉少……”
洛洛看着陆宣大哭,颤声道:
“你说过我要是去修仙,家中就会得到一大笔钱,你还说你要帮我照顾我的家人的,我本来很感谢你的……”
“可是,你做到了么!?”
洛洛最后愤怒的大吼。
陆宣则是哑口无言。
送走洛洛之后没几天他就回归山门,本以为洛洛的家事自然有接替者打理,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言而无信。他就感觉胸口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起来,烧的他口干舌燥、哑口无言,一直烧到头顶,双目尽赤!
他霍然站了起来,转瞬间出现在张山的面前。
张山顿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陆宣狠狠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孩子说的,可是真的?”
“她胡说八道!”张山有些慌了,色厉内荏的梗着脖子否认。洛洛忽然蹦起来,愤怒的指着他咆哮道:“我没有胡说,你将宗门的赏赐都藏在你家地下,我亲耳听到的!”
“胡说!”
张山本有些六神无主,但转念一想这周围都是自己人,便稍稍安心下来。他暗中打量了几眼陆宣,看他身上的白衣就知道这少年是长门弟子,但看他年纪轻轻,恐怕入山也没有多久,应该只是个普通弟子罢了。他对长门弟子虽然有些忌惮,但对陆宣这样的菜鸟却并无畏惧,于是定了定神,倨傲的打量着陆宣,沉声道:“我是地肺山外堂主事张山,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擅闯我地肺山,说不清缘由,休怪我等押你去戒律堂!”
“想知我的身份?”
陆宣面色狞然,一字字吐出道:“你……不……配!”
“我只问你,妮子所说的,是否属实!?”
张山顿时被激怒了,他仗着有宁秀撑腰,数年来在地肺山呼风唤雨、无往不利,何曾被人如此呵斥过?就见他黄橙橙的眼睛凶光四射,跳脚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以为是长门弟子就能在老子面前招摇了?兄弟们,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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