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锐的凤眸眯起,光芒流转,如深不见底的汪洋,“因为我喜欢看跳梁小丑自鸣得意的样子。”
莺歌也不再伪装,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把你和赵姨娘私下见面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二小姐了!你们两人绝不会得意太久。”
她顿了顿,身子不再发颤,目光也变得有底气起来,“你不过是一个庶女,身份和我们一样卑贱!我是二小姐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她一定会救下我的!”
“是吗?”柳云锦望着她,笑容很艳丽,很冷凉。
看着这样的笑容,莺歌浑身发毛。
“你不过是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动我!我是大夫人的人……”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挣扎起身。
柳云锦忽然松开了手,莺歌一个挣扎摔倒在了地上。
“告诉我桃儿在哪!”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莺歌的身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你跪下来求我!”莺歌冷眼傲气地望着柳云锦,威胁道。
“呵呵……”一阵冷笑传来,细长的睫毛垂下,幽冷的眸子如同鬼蜮,藏着恶和狠,“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还是和你的主子一样不知死活。”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少女的身子忽然俯下,扣住了她的咽喉,冰冷有力的手如同钳子。
“咳咳……”莺歌双眼暴突,垂死挣扎,“你不能杀我,我是大夫人的人!”
咽喉上的双手不停收紧,窒息的感觉袭来,莺歌脸色通红,不停地拼命挣扎,“我说,我告诉你桃儿,在哪,你放过我一命。”
缓缓的,脖子上的力道散去。莺歌颓然倒在地上,不停咳嗽喘气。一身的汗,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柳云锦的手中。没想到她为了一个下贱的奴才,竟然饶过了自己一命。只要她不死,她会让柳云锦尝到什么是痛苦后悔的滋味。
“我把她藏在了床榻下面……”莺歌费力地指着屏风后面的雕花木床。
柳云锦快步从她的身边走过,从床榻下面救出了桃儿。桃儿的脑勺后面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红得发黑的血溢满床榻下的地面。
“桃儿……”不顾她满身的血污,柳云锦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焦急绝望,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
但怀中的小小身影没有半点反应,轻飘飘毫无重量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从她的怀里化去。
颤抖的手指探出,放在桃儿的鼻息下,还好——尚存一缕生气。
冰冷如雪,枯骨铭心的恨意在柳云锦的浑身流转。痛得她不停颤抖。眼角如同有刀尖割过,滚烫的水雾沁满眼角。
柳云锦站起身子,抱着桃儿冲出了墨玉轩。走过莺歌身边的时候,冷漠无情地丢下一句,“若是她死了,我要你全族陪葬。”
桃儿是她最后的亲人,人世间最后的一点温暖。
但还是有人要从她的身边夺去,不给她留下一点希望。
“陈管事,陈管事!”焦急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陈管事快步走了出来,“大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点救救桃儿,她不行了!”柳云锦将桃儿放在躺椅上,自己的双手还在不停颤抖。
陈管事望着桃儿衣领上嫣红的血迹,问道:“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小姐不必太过担心,我这就去找大夫。”
就在陈管事转身要出门的时候,柳云锦叫住了他,“等等,你让别人去请大夫。你去墨玉轩将莺歌带去后院处理了。”
陈管事站住了身子,“这是莺歌干的?”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不过是后院里的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下此毒手。
“她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柳云锦望着桃儿毫无生气的脸色,淡淡地说了一句,“但这笔血仇,我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清冷如烟的话语,却让陈管事听出了恨入骨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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