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下了命令,谁敢怠慢?不一会就将柳云锦安稳地安置在了凤仪宫的偏殿床榻上。
偏殿中燃着清雅静心的安神香,柳云锦身后放着一只双面绣凤的软枕,身上盖着一条淡金色碎花的新棉毯子。
环玉和环珠更是寸步不离地候着,紧紧挨着她的床榻,手里捧着茶水与吃食,垂眉顺目地侍奉在侧。
宫人已经去宣了御医,太后娘娘领着人在正殿之中不知谈些什么。
闻着安神的香气,柳云锦安然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心中一派澄澈了然,所以她安稳无畏。
太后现在无非是问在荷花池边发生的事情,她还觉得清婼公主虽然刁蛮任性,但还不至于狠毒到去取人性命。
……
一切果如柳云锦预料的一样。
常德太后端坐在鎏金生辉的凤椅上,脸色冷沉,锐利的目光落在福顺的身上。
声音冷硬道:“跟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福顺公公早已瞧出了太后压抑的怒气,哪里敢往自己的身上揽,只道:“奴才接道宫里太监来报之后,就匆匆带人赶去了荷花池,就看见柳家大小姐已经被人救到了岸边上。其他的事情,奴才也没有瞧见,不敢妄言。”
“是谁救的,你看到没有?”太后伸手敲着凤椅,眸色疑惑。
依她对南陵王的了解,君颐绝不会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个人譬如朝雪,同样心性也冷若朝雪。
眼中除了他在意的,想要的,其他任何都不能引起他一丝一毫的注意。柳云锦与他素不相识,只怕淹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奴才没有看见……”福顺公公老实回答道。
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只带了清婼公主去了荷花池?当时还有没有别的人在?”
“回禀太后,柳家二小姐和清婼公主一起去了荷花池旁,清婼公主身边还有一个随侍的小太监名叫全安。”
“柳家二小姐,哀家怎么不记得有邀请她来赴宴?”之前她在慕容阁的身边看见她,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只觉得不对劲。
御花园中的布局经过她过目应许,四皇子身边的位置显然是后来才被添上去的。谁敢假传她的懿旨,让不相干的人混入皇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先去把那小太监给哀家召来,哀家有话要问他。还有这事秘密进行,婼儿那丫头向来护短,你若光明正大去要人,她是不会肯的”太后淡淡道,眸中锐芒涌动。
慕容婼是她眼看着长大的,心性虽然傲慢,做事却还有分寸。心胸狭隘,却没有什么心计,爱恨都喜欢摆在脸上。
要是遇上关于君颐的事情,她更是慌乱无章,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这一次慕容婼敢在皇宫里行凶杀人,还做得这么隐秘干净,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指点”她。
敢教坏她的亲孙女,她绝对饶不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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