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想要用什么,自己去取便是。”君颐毫不在意地说完后,就躺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这几日的日夜颠倒,给她传授内力,眼睛下面都有了乌青。
柳云锦细看了一眼,砸了砸嘴,上天真是不公。眼下都乌青了,还不损他倾国倾城的美,反添了一分我见犹怜的柔弱憔悴。
难怪他会躺在马车里面休息补觉,柳云锦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黄鹤酒楼中是有宴会吗?”
肯定是极高规格的宴会,要不然也不可能请得出南陵王。
凌乱的雪发下,优美的下巴点了点,“不过是陪南蛮子吃饭。看着那些南蛮子垂眉丧气的样子,本王就觉得烦……”说着,精致的眉宇深深皱在了一起。
柳云锦挑开一点车帘果然看见了一些穿着不同的南诏国人。她无声笑了笑,君颐口中的南蛮子正是南诏国派来议和的皇族尊亲,身份非同一般。君颐却是连见都不想见上一面,这也太不把南诏国放在眼中了。
不过话说回来。君颐成名立身,获封南陵王封号那一战,只率领三万士兵就击退了南诏十万大军,凭他才智谋略,不把南诏国放在眼中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他以后会和他一直瞧不上的“南蛮子”公主成亲,又会死在她的手上,柳云锦的心底就像是打翻了一锅调料,酸涩苦辣都有。
望着软垫上闭目休憩的君颐,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他和南诏国公主的结局如何,她都绝不会让君颐死在枕边红颜的手中。
有了决定之后,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何时开始在意他?在意他的未来,他的生死,在意他喜欢的人……
柳云锦想不明白,也不愿费神去想,她遵从自己的心。她知道帮着君颐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这就够了。
沉默片刻,她记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对着等人高的银镜开始绾发。
说她蕙质兰心是,说她笨手笨脚也是。试了好几次,她都不能像桃儿一样灵巧地固定住发髻,插上发簪。
梳妆打扮,可能是唯一会让她束手无策的事情。
一阵止不住的笑意从她身后传来,“本王的小丫头还真是笨!”
柳云锦的身子僵了僵,破天荒地没有同他犟嘴。
“你看了多久了?”她微微垂下脸,从白皙的脖颈到莹润的面容上都泛着浅浅的红晕。
“从你极笨地开始绾发开始,小丫头你又一次让本王惊讶了,”他勾了勾唇角,眼神促狭,从柳云锦的手中拿过了象牙梳,声音温柔道,“本王为你梳发如何?”
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心事,微微地闪了闪,像是黑夜中轻舞而过的蝶翼。
不知为何,记忆深处又翻涌出柳云熙刻薄指责的话语,“为男子绾发是后院姬妾才能做的事情!”
发有千千结,绾发如挽心。
修长的手指握紧象牙梳,站在她的身后,动作轻柔地,仔细地帮她梳开一头青丝长发。
娇俏的倩影乖巧地停留在他的胸前,高大的身影完全能笼罩住她。小丫头的小脑袋正好抵到他的下巴,就连身高都是无比的融洽适宜。
银镜中的两道身影靠在一起,青丝映白发,像是江中浮起的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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