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呆呆盯着柳云锦看了好一会。同为女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远不如柳家大小姐,样貌,心计,样样不如她。
自己的那一点算计想法,都被柳云锦看得通透。说起来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倒不如乖乖听大小姐话,在柳家后院里站稳脚跟。
心态转变之后,月荷变得乖巧驯服许多,文嬷嬷和刑嬷嬷怎么教,她就怎么学,为了有个好前程,一点不喊苦。
等户籍,卖身契,一切都办妥之后,柳云锦把月荷招进了屋子里,“把这件貂绒披风给我父亲送去,晚上就不要回来了!”
环玉接过披风递到了月荷的手里,披风里面还夹着一块暗红色的香料。
月荷本是飘香院的花魁,对曼陀罗的催情香再清楚不过,当即接过藏进了袖子里。
这是大小姐给她的一次机会,能不能顺利成为姨娘就在今晚。
月荷抱着貂绒披风出了墨玉轩,望着头顶的月色,唇角勾起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等月荷出去之后,柳云锦招来了刑嬷嬷,让她暗中跟上去,盯着月荷。人心隔肚皮,她不能全信,难产疯掉的赵姨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心易变,欲壑难填。把自己一手培养调教出的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是最好的选择。哪日想要反戈一击,她也好提前下手。
这么一想,她想到了君颐。他派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保护自己,难道也是担心自己有二心?
心口微微刺痛,静下心之后一想,她认定君颐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知道有关自己更多的事情。
他只手遮天,自己想要与他抗衡,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自己就像他手心里的小玩物,最多惹急了会咬他一口,他想逗弄逗弄,想捏死捏死,何必操心那么多。
如此解释之后,心尖蔓延的刺痛感缓和了不少。柳云锦凝视着窗外的月色,自嘲自己多心。但不得不承认,大妖孽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穿过层叠的树影,柳府中书房的灯还亮着。
这几个月来,他夜夜都宿在何氏的春华院内,难得一次睡到书房。
要说原因,还是君颐的功劳。那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把柳云熙吓出了心病,连着几夜都不敢灭灯睡觉,让下人把暖香阁翻了个底朝天,生怕哪里还藏了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冷月得了主上命令,在柳云熙的饭菜里下了软骨散,吃了几日之后,柳云熙腰酸背痛,浑身无力,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招了李圣手过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柳云熙身子太弱,开了一堆补药,连喝了半个多月,一点起色没有,反而柳云熙浑身无力得更厉害了。
她也不笨,很快怀疑到有人下毒,把身边伺候的丫鬟,除了心腹,都换了一批,饭菜都用银针试毒,但浑身无力的毛病仍是没有半点好转。
何氏心疼自己的女儿,看柳云熙整天昏沉无力,疑神疑鬼,只能不分昼夜地住在暖香阁里陪着她。
这才和柳世诚分开,给了月荷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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