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有个婆子跑进来道:“何大夫他身子陡然不行了!”
“怎么会?”柳云熙站起了身子,面色尖锐质疑,“昨日我去看我舅舅时,大夫已经说无大碍了!一天的时间哪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定然是有人搞鬼,想要害我舅舅的命。”
婆子也不通岐黄药理,对上柳云熙深深拧起的柳眉,赶紧缩紧了脖子,生怕二小姐迁怒于自己。
“你们也不用围在我这了,去看看吧,何家舅舅若有三长两短,我们柳家也脱不了干系。”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多事之秋。
何杨山被刺伤之后,就留在了柳家偏院中休养。簪子刺得不深,都是些皮肉伤,在床上躺了两日之后,何杨山就能下榻随意走动,只需每日包扎换药。
何杨山留在柳府的这段日子,柳云熙几乎是日日都来探望,殷勤备至。眼瞧着何杨山的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大婚在即。
可就在这当子口,偏遇上了一堆麻烦。
得了婆子传报,一大帮人去了偏院。
柳云熙前脚刚进了厢房,就尖声责备起来,“李大夫,你不是说我舅舅快要好了么?你是不是有心糊弄,让人害了我舅舅的命?若是被查出来,就把你送去衙门治罪!”
李大夫看见柳云熙身后赶来的柳家众人,儒雅的脸上闪过难堪薄怒之色。医者,悬壶济世,父母仁心。柳云熙的话,简直是在含血污人。
脸色气得发白的李大夫刚准备开口争辩,身后的床榻上就传来虚弱喘息的咳嗽声。
“舅舅——”柳云熙顾不得其他,三步并做两步扑到床铺边,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听到了柳云熙的惊呼,其他人也快步走到了床榻边,待看清何杨山的脸,无不变色。
床上的人又胖又肿,透着一股难闻的臭气,如同一滩腐肉。脸色苍白中透着灰败,嘴唇是不正常的绛紫色,与病入膏肓的垂危之人无异。
柳云熙用绣帕一抹脸上的眼泪珠子,就颓然跪下了身子,不胜哀戚道:“舅舅,是熙儿害了你。若不是熙儿极力促成这门亲事,您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这一开口,便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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