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诚冷眼望她,喝道:“还不跪下!”
芳儿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地赶紧跪下,发生的事情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把解药交出来,也好免受皮肉之苦。”柳世诚的脸上蒙着一层刀器般的冷光,“柳府中像你这样的下人,不知打杀了多少。若不是有二小姐求情,早让你先挨板子了。”
芳儿一脸懵懂,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求救似地望向柳云熙。
“到如今还不承认吗?李大夫说你簪子上有毒,要害了何大人的命!你若不把解药交出来,那便一命抵一命。”柳世诚说话间,自有一股武将的金戈之气,吓得芳儿两条腿兀自颤抖不停。
“我没有害过何大夫,我也不知什么解药!”芳儿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儿。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柳世诚几乎要拍案而起,“何大人是什么身份!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可能抵得?”
“奴婢真没有要害何大人!奴婢是被人陷害的。”芳儿跪下身子,哭着道:“奴婢还想嫁给何大人做妾,如何会去害了大人的命!”
听到此,柳云熙忍不住出声:“芳儿说得都是实话,父亲若想救我舅舅的命,还可以再审问一下后院的其他人,跟这件事有牵扯的不止芳儿一个。”
一直未出声的李大夫上前一步,“老朽看过,这毒都是由伤口传入全身,确实是簪子上有毒。”
准备让人去招柳云锦过来的柳世诚停住了手,目光如炬地盯着芳儿,“你现在还有什么要狡辩?行了,今日你交不出解药,那就给何大人陪葬吧!”
……
过了盛夏八月,风吹在身上多了些许难得的清凉。
墨玉轩的院门被下人看住,进出极是不便,原先打探院中消息的人也由刑嬷嬷改为了难寻踪影的苍狼。
他身影一晃出现在柳云锦的藤椅旁,手中摘了一捧花园荷池中新开的红莲。
闭眼小憩的艳华美人闻到面前清淡的花香,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从红莲移到了苍狼的脸上。
“今年的花比往年还要艳丽些,”看着妖冶盛放的红莲,让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明明是花中君子,却生得妖冶魅生,比之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更甚。
明明是霜雪孤傲的画中仙,却比九幽炼狱中托生的修罗更血腥无情。
表里不一的花,正配表里不一的人。
细嫩的小手伸出,漫不经心地摸了摸红莲的花瓣,嘴角懒洋洋地翘起。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才几日没见,看一朵花也能想起他来。
苍狼不知道大小姐在思春,看她朱唇莞尔,以为她是喜欢自己摘来的花,继续狗腿道:“大小姐,花色再艳,也比不上人血艳丽。特别是人还未死,从脏器里流出的温暖又鲜红的血,简直是这世上最动人心魂的颜色。”
跟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环珠,环玉两人,听到这番匪夷所思,瘆人言论,默默地往后退了一丈。
顶级的杀手,果然都是变态。不是因为给的银两有多高,而是存粹热爱杀人这项运动。
只有柳云锦支着头面色不变地望着他,“说吧,后院中又是谁死了?”
苍狼眼睛一眨,继续溜须拍马,“大小姐实在是聪慧无双,我只说了这么一句,您就猜出来了。”
苍狼瞧着大小姐翻起的白眼,不敢再卖关子,说到了正事,“何老色鬼不行了,二小姐手下的芳儿也被打死问罪了。大小姐,一死就死两个,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柳云锦的小脸上并无喜色,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情趣,粗暴得很。”
情趣是什么个玩意?杀人,害人还要弄出情趣来……
“猫抓了耗子,也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玩。我若想弄死他们何须等到现在,前些日子就可以动手了,还不是为了让那些‘耗儿们’再高兴几日,等到时候捏在手心里,看他们垂死挣扎的样子才格外有意思。看他们哀色,听他们哭号,这就是情趣。”柳云锦拿过红莲在手心中欣赏,绝艳的面容有花相衬,更显诡艳惊华。仿佛是戏本里所写的千年狐妖,有着倾国姿容,却好吃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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