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几分傲慢地出现在了乾坤宫的宫门口,柳云熙看见是她,眼神中掠过一抹惊讶,很快恢复了冷漠戏谑,她朝赫连玉福了福身子,道:“原来是云贵妃。”
“你这带得是什么?”赫连玉一幅瞧不上的样子,朝柳云熙手里端着的东西上睨了一眼。
“是银耳燕窝羹。”柳云熙如实回答。
赫连玉就笑了,“不过是一碗银耳燕窝羹,皇上若想吃,不会让御膳房去做吗?非要你端过来?”
柳云熙似笑非笑,“这是我亲手做的,当然跟御膳房的不能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赫连玉瞧着眼前的女人,越发讨厌,“在我看来都是一样!你端着东西赶紧走吧!皇上在批阅奏折,可没时间见你。”
见柳云熙不动,赫连玉重重一推。
这一推,柳云熙脚下踉跄之后,燕窝羹洒了满地都是。
赫连玉也是一愣,她只想赶柳云熙走而已,没想会变成这样。
看着满地的汤汁,常侍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慌忙上来打扫。只是撒在柳云熙身上的,一时半会是没法清理了。
柳云熙阴冷的望着她,那目光刻毒得可怕。
赫连玉对上她的目光,身子一颤,再看时柳云熙已恢复了受委屈的模样,低头捏着绣帕不住擦拭身上的汤水,眼底亦是红红的。
“你看我干什么?我是故意的吗?汤都洒了,你进去也没用了。要不你回去再熬一碗。”赫连玉看她可怜受欺的样子,心想还是让她见一见玉宣帝算了。
柳云熙微抬了眼睛朝殿内看了一眼,玉宣帝在不远处坐着,却是一声不吭。
赫连玉刁难委屈她的话,玉宣帝都能听见,却毫无怜惜她的意思。
柳云熙擦拭干净衣服之后,转身离开,转身时微微翘起唇角,锋利嘲讽。
这样懦弱无用,喜新厌旧的男人留在有什么用?
既是无用的东西,就都毁去。
柳云熙走回了清风殿,姚嬷嬷瞧她嘴边一直挂着莫名的笑意,心中没底,小心问道:“娘娘见着皇上了吗?”
“见着怎么样,见不着又怎样,都是一颗没用的废棋。枉费我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柳云熙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姚嬷嬷一脸糊涂,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柳云熙端着茶盏,望着她道:“将太医给我找来,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他来问诊。”
姚嬷嬷见她这样的态度,不敢多问,离了清风殿去找张太医。
张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而来,柳云熙在珠帘后面坐着,只留下一道极淡的影子。
“姚嬷嬷你带他们退下。”珠帘后传来柳云熙的命令声。
姚嬷嬷领人退出了屋子,张太医照例拿出脉枕搁在了柳云熙的手腕下,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不知娘娘招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柳云熙没有回答,而是眼波极淡地望着他,问道:“皇上最近有没有在服药?”
张太医手指一颤,这才答道:“皇上身子不适,确实是在服用一幅补药。”
“你能不能在药中做点手脚?”柳云熙神色不变,一派镇定,倒是张太医变了脸色。
“这……恐怕不能,太医院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微臣只要做点什么,很快就会被发现。”张太医整只手都在乱颤个不停。
忽然,一双温暖纤细的柔荑握住了他的手,柳云熙睁着杏眸温柔地望着他,“你不用害怕,若是在药中放进些什么确实容易被发现。但如果你只是将一味药换了,换成了一味形态相似的毒药,又有谁能发现。我不要立即奏效,只要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就好。只要玉宣帝死了,才有你主子登基的可能。”
张太医的手不再颤抖,而是生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要让他弑君啊!天下,又有几个人有这胆量。
“你还在害怕吗?”柳云熙笑望着他,“我们俩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人终要一死的,就看死的有没有价值。我会先帮你把张家老小安顿好,就算你失败了,也不会牵连到他们。但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是开国功臣。”
张太医犹豫了许久,咬牙道:“微臣定会为四皇子尽忠职守,死而后已。只求娘娘能安顿好我的家人。”
柳云熙用戴着指甲套的手,轻抚了自己的发髻,淡笑道:“这是自然,张太医不用担心。你只需要一天往里面加入一点,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将里面的青蛙煮死就好。”
张太医从没听过这样的比喻,不管是柳云熙脸上柔美的笑靥,还有这青蛙的比喻,都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女人,特别是有野心的女人,千万不能小瞧了。她们就像是房梁上垂下的黑蜘蛛,只要轻轻一口,就能顷刻让你毙命。
掌灯之后,玉宣帝还坐在乾坤殿中看着奏章。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39607/107705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