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怎么说服莫千音离开的,厉承雨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唯一记得深切的,就是她隔着门板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哀泣。
还有那一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就跟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饶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难受的不得了。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铺满桌面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没有退路了。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自己撑不住前,研究出这个病的解决办法。
但是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当一个人想完成一件事的执念很重的时候,这份执念会成为助力,也会成为绊脚石。
比如,在急切的情况下,他们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信息。
到最后,两个人都有点扛不住了。
厉承雨靠坐在门后,后脑勺靠着冷硬的门板,眼神无焦距的落在斜对面的窗户上。
因为现在是晚上的缘故,外面黑漆漆一片,就像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因为绝望,一片荒芜。
突然,窗户上多了点光亮,很微弱,但却是切实存在的,这一瞬间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承雨,承雨!”
莫千音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厉承雨几乎是第一时间从地上弹起来,一眼就从门上的格子,看到了一抹光。
想来刚才窗户上的光点,就是从这边映过去了。
“承雨我知道你在后面,你先听我说,我觉得我们的研究方向出问题了。”
“我们不该一门心思想着一次性把病给解决了。”
“毕竟蛊虫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处理好的。”
“所以我们最该做的,就是想办法延长发作到死亡的这段距离。”
“只有这样,才会减少更多的,无谓的牺牲!”
她的话让厉承雨恍然大悟,就连角落里抱着医书怀疑自我的荀老,都撑着墙壁站起来了。
黑暗中两个人对视的目光,激烈的仿佛可以碰撞出火花。
荀老嘴巴张张合合了数次,最终吐出了一句话。
“你小子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贤内助。”
……
研究方向的更改,让厉承雨他们的结果往前迈了一大步,成功缓解了腐败问题。
同时也让他的情况,暂时定格在了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程度上,但能动和疼那就是两码子事。
厉承雨在全身心投入研究的时候,可以暂时摒弃身体上的不适感。
但一旦停下来,压制的感知就会全面翻涌上来,一度让他疼的站都站不稳。
他一个正当壮年的青年都这样了,耆老的荀老就更加扛不住了。
在一次休息的时候,他开口了。
“承雨,你用我来试药吧。”
“我是大夫,对于药在我体内产生的反应,我可以比一般病人描述的更加准确。”
“这样可以拉快进度,毕竟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从病情出现,到全面爆发,已经有一个月了。
迄今为止,他们最有效的成果,就是那个减缓腐败的药物,民间早就怨声道哉了,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
而药阁却没有收到上头的任何一句指责和催促的话。
这很显然是厉思甜和谢景深一力担下了。
但有人顶着,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慢慢来,相反,他们更要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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