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回答道:“这次你可说猜错了,我买字典,可不是要回去自学成才的。这是给我弟弟和妹妹他俩买的,将来要是遇到不认识或者咬不准的字儿,随时能查查不是?”
“我上小学时,就吃过这方面的大亏,同样的错误,可不能让他们再犯了。”
既然提到了这个话头儿,我就顺嘴给杏儿,讲了一个我上小学时候的事儿。
那年我上小学五年级,因为嗓子好,班主任就把我选拔出来,去参加全校的演讲比赛。
作为班里唯一的一名代表,我心里可自豪了。
我管同学借了好几本作文书,精心准备了一个礼拜,终于抄出一篇演讲稿来,题目是:老师,您辛苦了!
听这题目也知道,是给班主任溜须拍马的。
我那会儿的小心思就是:只要在演讲比赛上,混了差不离的名次,那我就算成功!
能当着全校那么多师生的面儿,把我班主任马屁拍的啪啪响,那我多有面儿啊!
将来班主任对我,不对像对待她亲儿子似的,嗷嗷亲?
我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结果等轮到我上场时,心里就格外的紧张,一说话、嘴唇直打飘儿。
演讲稿里有这么一句话:“啊,每当我看到班主任孙老师,那绽放的笑容啊——”
结果,那个“绽”字,就被我读成了“腚”。
又因为特别的紧张,磕磕巴巴的,于是那句话就被我读成:“啊,每当我看到班主任孙老师那腚……放的笑容啊——”
我勒个去!
当时我正准备接着背下去呢,全场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哄”的就是一阵爆笑。
笑声那个大,估摸着都快把房盖鼓开了。
我注意到,场下我们孙老师,那脸蛋子,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黑的……反正就不是啥好脸色(sai)儿!
瞅我的眼神里,透着股浓浓的杀气啊。
本来我就又紧张又害怕的,再瞅见她那眼神,被她那么一吓唬,我后面的稿子,就全忘光了。
到后来,我都不知道咋离开的演讲台!
下午时,副校长就把我喊进他办公室里,给我罚站!
妈了巴子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副校长这个欠巴登,狗咬耗子的——多管什么闲事儿?
孙老师都没拾掇我,他欠欠儿的、收拾我干个屌?
那一下午,我被收拾的可舒爽了。
那不是简单的惩罚啊!
我要脑瓜子上顶着两本书,左右手各端着一碗水,还要跟标枪似的、站的溜直溜直的。
要是把书弄掉了,或者把水整洒了,他就拿小柳条抽我。
那小柳条是拔掉外皮的,露出里面白嫩嫩的枝干,在胳膊上一抽,瞬间就能起一道凛子,可特么疼了。
我那一个下午过的,就跟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等晚上放了学,我爹来接我时,我左右胳膊上、各多出三道红杠杠来。
而且我胳膊肘、小腿儿啥的,都不会拿弯儿了。
我爹是把我半拖回家的。
一路上,我的俩脚后跟儿,就那么软塌塌的耷拉着,一路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浅浅的小沟来!
两只手,还一直平伸着,那姿势、可伟大了。
所以说啊,我那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往后我弟跟我妹,可得多认字儿,遇到叫不准的,可要用字典多查一查。
……
“咯咯咯——小师弟,你小时候咋那么有意思呢?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岔气儿了!”
我终于见到小师姐不淑女的一面。
她捧着肚皮,踉踉跄跄、在大道上笑的前仰后合的。
刚过去拉车的那匹马,差点儿没让小师姐,吓唬的撂起蹶子。
周围路过的人,也都不拿好眼神瞅我俩。
看小师姐时,就像看这个神经病;看我时,就像看着个二道贩子。
临近中午时,我暂时和杏儿分开了,她要去县医院对面的裁缝铺里看衣裳。
我呢,就在医院门口胡乱转悠着,看着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我正瞎溜达呢,迎面走过来一老头儿,他一手拄着拐棍儿,在地面上戳出“踏踏踏”的声响。
“咦?小伙贼!你身上的霉腥味,咋那么重呢?”
“你最近是要——大祸临头啊!”
那老头儿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侧着脑袋朝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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