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对你下狠手了,你还跟他客气个啥?而且师父又明显占着上风呢?
你就干脆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那多解嘎嘎(解气)啊?
钱礼的脸皮巨厚,像是没听出师父在跟他谦虚,自来熟似的扯过墙角的小马扎,正身端坐上面。
右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压扁了的纸盒来。
这纸盒大概有蛋糕盒大小,随手一扯,便恢复的四四方方。
我纳了闷,不知道钱礼又在搞什么名堂。
师父都手下留情了,你还赖在这里不肯走?
这脸皮,比脚后跟都厚!
师父的神色,随之凝重起来,念叨了一句:“难怪你想让我通融,原来你有如此背景!”
我愣了愣,心说掏出个纸盒来,就能让师父如此重视?
这里面装着啥玩意儿?
钱礼又有啥背景,被师父给瞅出来了?
师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等钱礼多说,他便扯过另一只小马扎,坐在他的对面。
一探手,师父从后腰上摘下一块长条形的腰牌,放在了双膝之上。
我还头一次看到,师父身上还有这玩意儿。
瞅着像是木头制成,扁扁嚓嚓的,材质很粗糙,隐约看到上面还有些毛刺。
腰牌上没有刻上汉字,只有一个图案,瞅个像是个小王八。
我暗想,莫非师父是在暗示钱礼:你要再跟我嘚儿喝不咬钩的,看我不往死了拾掇你?把你揍得,王八啥样、你啥样!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钱礼说道:“踏入道中守天成,借得阴冥鬼神功,无为无妄无可去,扫得朗朗寰宇空!刘前辈,请再赐教!请!”
钱礼左手护着那破纸盒,右手掌心翻上,对师父做出个“请”的手势来。
这会儿,我还不太理解钱礼所说的意思,只觉得他跟师父好像是一个套路,动不动就出口成章。
我心说别看钱礼本事不咋地,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显得他好有门面啊!
往后我要是出师了,单独外出闯荡,那可咋整?
比如替人守灵,我顶多会跟主家说:老铁,有我在,你就把心放进骨盆啊!我保准儿在下葬之前,让尸体消逼停的,绝不会整出啥幺蛾子来。
这番话跟钱礼一比,那就太不上档次了,里面满满的、都是大碴子味儿!
在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师父右手食指,轻轻在腰牌上一点。
只见它如同活转一般,陡然竖立起来。
薄薄的下缘先是立在师父手指尖上,随后一跳再跳。
连续三次之后,它便脱离师父手掌,悬空高出约两指高度。
腰牌无风自动,轻轻左右旋转,瞅着就如同一个悬起的稻草人,在随风而动。
师父这边儿展露了神奇,钱礼那里也有所动作。
收回的右手掐出一个奇特指诀,朝着看似空空的纸盒,接连虚弹出几指。
随着钱礼的弹动,纸盒内便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一根蜡烛,瞬间被点燃。
与此同时,在纸盒里出现一道红色人影。
它大概有手指长短,脑袋、四肢等却隐约可见。
它显得极其暴躁,在纸盒内不停的窜来窜去,撞在纸盒壁上,便发出扑楞扑楞的声响。
不知怎么,看到这邪性玩意儿,我头脑中顿时闪过“鬼血婴”这三个字来。
我皱着眉头琢磨着,这到底是不是鬼血婴?
如果是,钱礼怎么会把它炼制的这么小?
接下来,他和师父之间,又要进行怎样的一场搏杀?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再联想到师父刚才露出的凝重表情,我不免有些替师父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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