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翻楞几下肉嘟嘟的眼珠子,说道:“臭小子,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儿?你当本道爷是吃素的嘛?”
我说:咱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你就别跟我忽忽悠悠的了。
你要是再胡乱吹嘘,我就不搭理你啦!我回头找二师哥帮忙去!
兴许是我这小威胁起了作用,道爷嘿嘿讪笑两声,这才跟我解释起来。
衣服是我师父的,白尾拂尘是杏儿用来驱赶蚊蝇的,都被道爷暂借过来。
发髻上的那小圆木棍,是从我床铺上找到的铅笔,被他一折两半、插在了脑袋上。
那道幡,是西山腰茅楼外的门帘子,被他剪开一块,又请师父在上面用朱砂笔题了字。
“得水儿,人靠衣裳马靠鞍,我既然常住在西山腰,总不能给你们守灵门丢脸不是?”
“怎么样,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像个世外高人?”道爷脸皮巨厚的问道。
说真话,在听完道爷的解释后,我都不想搭理他了。
你这么懂得废物利用,你二姨夫知道么?
尤其那道幡,我说瞅着咋那么眼熟呢。
你从茅楼门帘子上剪了一块儿下来,那往后蹲厕所,不得露屁股?
“道爷,你不就是想维护形象么?早跟我说啊?都不用那么麻烦的。”
“我去找个空罐健力宝(易拉罐),在两边儿掏个小窟窿,用鞋带一穿,系在你下巴颏儿上。”
“你何止是世外高人啊,没准儿都有人把你认成刘备呢!”我说道。
让我这么一刺激,道爷瘪了瘪嘴,好半天没说出来话,明显被我噎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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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坐上拖拉机,进县城就相当的耗费时间。
我俩在半路上,终于等到一辆马车,两个来小时后,才进到城里。
在路过龙王庙子时,我冷不丁想起了李倩倩,鬼使神差的伸手迎着风,捏咕了两下。
马车明显就不如拖拉机了,风力相当的小。
我估摸着,那应该跟捏咕王淑艳,是一个感觉。
鬼压床小娘们的住所,早就被白小跳打探出来,位于县城西南的一处小平房。
筒子楼和火炕楼,可不是谁都能住得起的。
一般的城里人儿,跟俺们农村人没啥区别,也都住小平房的。
道爷拿出万象罗盘,在屋前屋后走了两圈,随后让我扶着他胳膊,径直走进屋里。
“不知——可否让贫道讨口水喝?”
道爷又让戏精附体了,直接扒瞎(撒谎)说,他是个道士。
这家男主人也就是实诚人,哪儿能看出道爷的破绽?
他把我俩让进屋里后,舀了好大一瓢凉水,端到了道爷跟前儿。
“这位高人,能不能麻烦你,帮着小儿起个名字?我媳妇儿眼瞅着快要生了,这名字还没想出来啊!”
那家男主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道爷门前,等见他喝过水后,这才问道。
说话时,男主人两只粗糙的巴掌不停地搓着,像是有些小紧张,明显真把道爷当成高人了。
“起个名字而已,那都不算事儿!”
“不过在起名之前,我得先唠叨两句,也算把这借水喝的恩情,给偿还了。”
“小伙子,我来问你:近期你可时常腰疼?你媳妇儿可时常半夜冻醒?你家院子里的狗,夜里可时常无故乱吠?”
道爷问出的这三句话,就如同斗地主时,接连发出的三幅炸,瞬间就把男主人给炸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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