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还活着,因为他不仅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还能感受到自己上腹处的疼痛。这疼痛使他愈加清醒,他开始打量起自己身边的一切。
带着安神香气的被子。
柔软、舒适的床褥。
绿白相映的帘帐。
枣红色的床。
还有三个身影,三个一字排开的身影。
“你醒了?”燕卓问道。
方应难寻声看去,只见燕卓、沐云风、祥儿依次排在自己面前,表情各有千秋。
只见燕卓一双初柳般的眉毛稍稍吊着,眼中神色有关怀,也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笑意,这笑意既温暖却又带着一丝异样。
沐云风站在燕卓身边,虽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显然他还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嘴角、眼角都是弯的,两片嘴唇抿着,脸上早已显了红。
祥儿呢,祥儿的脸上已带了怒色,哪个女孩如果知道自己做了这梦的女主角,都会怒的,特别这个人在她心中还是一个登徒浪子的形象。
方应难看着祥儿怒色的脸颊,脸上一笑,似是并没有因为自己冒犯了她而感到抱歉。谁不做梦,谁又能控制自己做梦,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梦,他一定会让这个梦做得更长更久……
“方兄,你好一点了吗?”燕卓又问道。
方应难这才反应过来,开口道:“好一点,劳您挂念了。”
“饭菜一会让小二端过来,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燕卓道。
方应难点了点头,目光从燕卓的身上移开,再一次看向了祥儿。祥儿的脸带着怒容,就像是一瓣桃花,白里透粉,是说不出的妩媚。
祥儿看方应难又看向自己,脸上竟还那种痴相,心里怒气之中,当即转身推门便走了出去。
燕卓、沐云风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道了一句:“方兄,保重。”便也随着祥儿的脚步的离开了。
方应难看着被燕卓、沐云风关上的房门,心中又想起祥儿,她的人虽已离开了房门,但她的神还留在他心里。他知道祥儿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愤怒,但他并不在意,他知道他是一个风流的人,而一个风流的人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有什么错,喜欢了又不一定要在一起。
那祥儿如果愿意和他在一起呢?
方应难敢向天发誓,他绝不会再留恋任何一个女人。他以为自己是一座傲然的冰山,他爱过洋流,也爱过海风,但他知道他能全心全意爱的,只有另一座冰山。
——祥儿这座冰山。
沐云风一出了房门,便伏在燕卓耳边,轻声说道:“燕大哥,你听到了吗?刚才他在梦里说些什么,‘祥儿姑娘,你看你方哥哥厉不厉害?’好肉麻啊,你说他是不是在做哪种梦啊。”
燕卓捏了一把沐云风的后颈,语气中虽是责骂,但脸上已不觉带上了一分笑意,道:“背后莫谈人非,哪个少年不多情,不要想得太龌龊了。”他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由也有一丝悸动。
他今年也已十八,对男女之事难免会想入非非,但他确是始终没有经过人事,对其中关系既憧憬、向往,也难免有一些羞怯之情。
“你们两个在背后说什么呢?”祥儿听到两人一阵嘀咕,心中既羞又恼,她还是个姑娘,对自己的名誉自是看得比天还要重要。
燕卓一笑,赶忙收起牙关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我们打算明天就去金顶宫,不在这云梦湖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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