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卓这般思索之际,一只猎鹰自寒山扑雪而来,似箭一般急掠到雷杰面前。
雷杰一见那猎鹰,酒意瞬间醒了一半。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猎鹰,从那鹰爪处取出一个半截小拇指长的小圆筒。
那小圆筒顶部有机括,小指在底端一顶,那圆筒的盖子便弹了开来。
雷杰将圆筒中的东西用两根指尖轻轻捏了出来,只见一张薄如蝉翼的小纸片上,写着一排正楷小字。
——掌门中了丹毒,垂危,速回。
雷杰一看那一排字,剩下的一半酒意霎时也醒了,他浑身汗如雨下,那豆大的汗珠裹挟着酒气从他的额头、鼻尖、后背、手心、脚心涌来出来。
燕卓看着雷杰这番样子,知道他是在用内力逼出体内的酒气,心下不由一惊道:“这雷杰道长的内力不俗,看来这金顶宫降魔殿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雷杰逼出体内酒气,眼中霎时闪出一道精光,他将那手中纸片展开,又看了一遍,才对着身旁一干师兄弟道:“掌门中了丹毒,命已垂危,真人让我们速回金顶宫!”
降魔殿众道士,见那猎鹰时已知山上出事,此时再听雷杰这般说道,心下都是大骇,一时间都纷纷站起身来,等着师兄吩咐。
“众师弟莫急,我们刚喝了酒,天也黑了,这时候上山风急路滑,怕是没等回庙(道庙佛寺)里,就要葬身山涧,这样,我先挑几个身手矫健的,将体内酒气逼出去,先回山上,剩下的与乔帮主、燕兄弟、沐兄弟一道,等明天天亮再上山。”
雷杰这般吩咐着,手指已点向三四名武功不俗的道士。
这三四名道士闻声,立马催起内力,将体内的酒气催个干净,随着他们内力的激发,一股混着酒香与青稞香的味道在大堂内弥散开来。
乔镇岳看着雷杰与一干金顶弟子心急如焚的样子,大手捋了捋自己如钢针的络腮胡子,开口道:“我陪你们一起去,我乔某人平生最爱涉险,我早就听说这昆仑圣山山路险峻,今天一定要见识见识。”
他这般说着,催起内力如风,扬起衣袖猎猎作响,只三个眨眼的功夫,一道由酒气汇聚成的水柱便在他的双掌掌心升腾而起。
众金顶道士,见乔镇岳这一手无不震惊。
要知道,单凭那内力逼出体内酒气已绝非易事,少说也得有个十几年的内功根基才能达到如此境界,而要到乔镇岳这般随意控制体内真气与酒气于双掌汇合、激发,那可就不仅仅是靠时间、汗水能练成的,更要靠天赋和靠机遇。
乔镇岳催出酒气,双眸更闪更亮,那泛红的脸颊也一点点重回古铜之色:“咱们走吧。”
雷杰见乔镇岳如此神功,又闻他声沉如钟中气十足,心中虽是感叹他武艺名不虚传,但仍开口说道:“乔帮主有所不知,绝不是兄弟我隐瞒庙内之事,而是昆仑关隘白日里已实是险峻,更别说这夜晚了,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山谷,尸骨无踪,我们几人上山也是事出紧急的无奈之举,还望乔帮主不要逞一时之勇。”
乔镇岳听雷杰这么说,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说,只含糊道:“哦,啊,这样啊。”
燕卓看乔镇岳如此模样,开口道:“雷道长,我们同你一起去吧,这山上风大打不起火把,我这沐兄弟有夜视的本领,雷道长带路,他看路,正是最好不过。”他这般说着,心中已盘算到,这青阳真人中丹毒会不会和白云山庄有关,他们比自己早到了金顶宫,还有那六口大箱子里什么东西,这一切疑问都得到了金顶宫才能明了。
万一是白云山庄作乱,也得趁早做打算,不能让白云山庄抢了先机。而且就算是不是白云山庄作乱,真是青阳真人自己吃了丹药中了丹毒,早点赶到也好早做打算。
雷杰听说沐云风有夜视的本领,再他看一双眉眼果真不凡,想着这天黑路远,有这样一个人指路也能安稳一些,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去找店家借一条麻绳,咱们都扯着麻绳,到了山上就不至于迷路了。”雷杰说着向掌柜的走去。
昆仑关隘,风雪长关八百里。
虽说这店家到金顶宫没有八百里那么夸张,但也足足有六十里地的路程,而且这六十地还都是山路、雪路、险路、夜路,这一路的艰险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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