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开锁。
连带着,响起胡秋月询问的声音,“三宝,你和乔凛在外面吗?“
“!”
宁七一激灵,“啊,在!”
“真是你俩呀!”
胡秋月在门里应声,“我就说隐约听到谁喊马三宝……等等,我这就开门!”
“好。”
宁七撑着淡定应了声,这边就要推开乔凛,悄音儿道,“松开,快……“
乔凛揽着她的腰却不撒手,劲劲儿的,一副不怕看的样子!
‘内定嘛!’
宁七无声的做着口型,急的呦。
这搂搂抱抱的场面要被看到了。
是个人都得多想!
影响好不好另说。
现年人多保守呀!
“……”
乔凛意味儿的看她,眉梢带笑,搂的可紧。
机会难得。
他偏要掐着秒表再松开。
事实上,他并不怕被胡秋月撞见。
又不是不知道!
换言之,他不怕被任何人撞见。
男未婚,女未嫁,谈恋爱,不是天经地义?
但考虑到宁七的感受,他愿意等。
不希望她为难。
宁七不知他们早就通过气,瞄着后门就要被推开,她破釜沉舟般跳起用头一顶——
‘嗵’!的一声!
生生撞到了乔凛的脑门上!
顶牛!
“嗤~”
乔凛猝不及防的被她一撞,下颌微仰,顺势便松开手。
揉了揉额头,他忍不住笑出声来,“马三宝,你做什么?”
谋杀亲夫呀。
“大力铁头功!”
宁七压着声线里的颤抖,“让你吓唬我!”
心都抽抽了!
“三宝呀!”
后门应声而开,胡秋月哎呦一声出来,“这后门锁太久了,锁眼儿都生锈了,你俩怎么在这呀!”
她知道乔凛要带三宝去看车,差不多半夜会回来,一直在家等着呢。
可俩人,怎么跑到后面来了。
“那个……”
宁七酝酿着措辞,“我俩开始在车里,然后被误会成乱搞男女关系的了,乔凛为了保护我不被误会,打了他们,带我跑了。”
“啊?”
胡秋月不敢相信,“遇到突击队的了?你俩干啥了,怎么会被误会呀!”
“当时怪我……”
宁七面红耳赤,“我那个,搂……”
“打闹来着。”
乔凛淡声,对着胡秋月继续,“马三宝想锁我喉,正好被突击队看到,小事,我一会儿就去处理。”
“啊……”
胡秋月听得发懵,“锁喉?那多危险呀,在勒着。”
“……”
锁的后脖颈!
宁七没法说!
要钱要脸。
要老伴儿吧。
他们进了院子,宁七偷摸的凑到正门口一看,那仨老爷们又叫来了一个人,四人,正在车旁蹲守!
身上落了一层的雪呀,都要成雕像了。
够执着的!
隐约的,还能看到他们其中三人脸上的伤。
对比之下,乔凛真是啥事儿没有!
动手这块,不服不行。
乔凛瞄了眼,穿好呢子大衣就准备原路回去取车。
见宁七担心,他微微笑笑,“小事,放心。”
“他们不会把你抓起来吧。”
宁七说着,“要不咱俩一起去,解释一下。”
蛮慌。
现年这方面抓的很严,曾一度让恋爱中的青年男女草木皆兵。
即便几十年后,很多人提起来还是讳莫如深。
真要是被扣上了帽子,十张嘴都说不清。
档案上有了污点,就别合计考大学的事儿了!
宁七最怕的还是被猴起来,那就得通知家里人。
一但让奶奶知道了,老太太不定要上多大的火!
“你不用去。”
三宝的年龄段在这。
他就是不想三宝被说闲话,以及应付一些没必要的程序,才会带她跑。
不然依照他性子,就在车里等着了。
“马副厂长,你今晚安心睡觉,明早我给你来电话。”
乔凛洒脱的笑笑,“为这点事儿进去,我就不配内定了。”
胡秋月直迷糊,“啥内定?”
宁七没心思回话,送乔凛从后门出去,再小跑到前院。
小心的露出眼睛,盯着路口那四个男人。
十分钟后,仨男人冲着街面的方向互相搀扶的起身,对着后来的一个老爷们说道,“队长!就是这小子打的人!我们就知道他得回来取车!”
“你小子下手够黑的!”
后来的那个君大衣老爷们朝着乔凛开口,“跟我们走一趟吧!!”
乔凛嗓音低,上前不知对他们四人说了什么,四个老爷们便上了车。
雪下得小了,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乔凛进驾驶室前还似无意的望了她这边一眼。
没有抬手,只是凝望了两秒,旋即躬身进了车里。
宁七心绷的紧,直到车开走了,还没有缓过神……
时光清楚的定格——
1984年初。
她有了心爱的人。
“妈呀,那几个人也挺厉害,鼻青脸肿的,大雪天就这么干等。”
胡秋月在宁七身下的位置也在偷瞄,唏嘘不已,“我看乔凛好像没锁车,他们就不会在车上等着?要乔凛今晚在咱家住一宿,他们几个都得冻出毛病。”
噗~
胡秋月异于常人的点倒是给宁七逗笑了。
他们敢上车么。
不上车是在蹲守乱搞那啥关系的‘逃犯’!
上车就说不清了。
一但乔凛回头咬一口丢东西了呢。
事儿杂着呢。
“三宝,我咋觉得你和乔凛不对劲儿呢……”
胡秋月拍着宁七身上的雪说道,“在后面待了多久,你们就不嫌冷?”
冷?
心烫的!
都要烧开了。
哪里冷呀。
宁七笑而不语,抬手接了朵雪花,“秋月姐,今年的雪,下的是最漂亮的。”
天向人间寄雪初,能诗能酒皆容醉呀。
“哪年不都这样?”
胡秋月拉着她进屋,直觉的她不对劲儿!
“三宝,赶紧换身衣服,一会儿湿了要感冒了。”
“好。”
宁七听话的换了衣服,坐到床边,又有些发呆。
“三宝?”
胡秋月坐在椅子上朝她晃了晃手,“你没事儿吧。”
怎么今晚一回来就神经兮兮的了!
一会儿笑,一会儿愣的……
“秋月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去区分,是喜欢他本身,还是仅仅把他当成朋友?”
“啊?”
胡秋月挠头,“我又没喜欢过人,哪里知道呀。”
她对马兴文,充其量算有点好感。
要说喜欢,远没到那步呢。
再者,她没有啥异性朋友,上哪能区分这个?
“我认为,朋友间的喜欢,是他帮助你时,你拼命地想去回报,要将这份情谊反馈过去。”
宁七认真道,“而喜欢一个人,是他在帮助你时,你只想抱住他,依靠他,愿意把最差的一面暴露给他,无论有多大的成就,最想分享给他,就这么简单。”
“……”
胡秋月似懂非懂,前后一缕,坐到她旁边,“三宝,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难不成……乔凛?”
这孩子有情况呀!
“是。”
宁七坦然答道。
她一直纠结要不要说,但对胡秋月,不想隐瞒。
“!!”
胡秋月眼睛睁得老大,“你说喜欢就喜欢了?”
这么突然?!
“我不是说喜欢就喜欢,是我先前没有意识到……”
宁七垂下眼,“秋月姐你别笑我,乔凛是很纯粹的人,不遮不掩,他刚才对我说,老早就喜欢我了,相比之下,我顾虑有些多,我们俩各方面差距都很大,所以,这几年,他对我好,我却一直没敢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我很确定,我也是喜欢他,很喜欢。”
那种针刺般的痛感……
她确定,只对乔凛有过。
“那你俩这是……”
“我俩把话说开了。”
宁七不好意思了,“秋月姐我知道的,我现在不能谈恋爱,等我高中毕业后再说。”
“说开啦!”
胡秋月的反应完全在宁七意料之外,她忽的发出一记笑音——
“这扯不扯,合着你俩……哎哟我天,三宝姐不瞒你,乔凛来送书桌的那天就说喜欢你了,但他讲不能让你知道,怕耽误你学习,要等你高中毕业了再说,我一直以为乔凛只是一厢情愿,现在看,你俩是两情相悦,说开了就好呀!”
“难怪呀,难怪乔凛说内定!”
胡秋月笑着,“虽然没把关系定下,但是情意相通了!”
“……”
啥?!
换宁七惊讶了!
“秋月姐,你一直知道乔凛喜欢我?怎么没告诉我呢?”
“是乔凛不让说嘛!”
胡秋月很无辜,“我爸他们都不敢说……”
“胡大叔他们也都知道?!”
我去!
合着就她自己不知道!
早说呀!
她刚才还吓够呛!
就怕让秋月姐撞上理解不了再教育她的,闹半天……
里面就她一个大傻子!
难怪乔凛不慌不忙的,人家有底呀!
“没法说呀!”
胡秋月哭笑不得,“三宝,你朋友多,和谁关系都好,姐真不知道你也是喜欢乔凛的,姐怕嘴欠,一但给你说破了,你要没那意思,回头还咋跟乔凛做朋友,乔凛也会怪姐的呀!”
两头夹。
朋友也为难呀!
“秋月姐,那你也应该告诉我的,退一万步讲,我要是不喜欢乔凛,我就得跟他说清楚,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付出,你说对吧。”
“这倒是。”
胡秋月握住宁七的手,感慨道,“好在你也喜欢他,这就叫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我等几年,兴许都能吃上你俩的喜糖了,三宝,你说会不会,到时候你都得在我前面结婚?”
“想的够远的。“
宁七笑笑,遂正了正神色,“还有六年,六年后,定胜负。”
什么胜负?
胡秋月不懂,但算了下三宝的年纪,六年后倒是正好。
结婚正好。
替三宝高兴过后,胡秋月反而有些担心自己。
年纪已经不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遇到良人。
……
这晚宁七一直没睡,惴惴的,担心着乔凛。
他看似从容不迫,门路也多,但这年头特殊,一但横生出啥枝节咋整?
真把他关起来了。
她也没心思念书了!
好在,清晨五点,乔凛的电话就打来了。
宁七第一时间接起,:“喂。”
声线都是颤抖的!
“你一宿没睡?”
乔凛语气不悦,“身体不要了?小爷可跟你说……”
“你先说怎么样了!”
宁七急着,“事儿解决没,解决了你在教育我!”
“呵~”
乔凛笑了,磁腔穿过话筒,“没事了,我已经到家了。”
“……”
马副厂长的这口长气呀!
心可算是落地了!
“怎么解决的?”
宁七安心之余又追问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我带他们去京洲市里的医院检查了下。”
乔凛说道,“到了我的地盘,一切都好说了,赔偿了一些医药费,事儿就完了,马副厂长,我交代完了,您可以放心了。”
“嗯。”
宁七紧张兮兮,“你没骗我?”
现在的电话又没有来电显示!
谁知道他是真在家,还是在小黑屋里借打电话安抚她!
“你等等……”
乔凛把话筒放到了桌边,人在那边喊了声,“莲姨,今早吃什么?”
隐约的,宁七听到莲姨回话的声音,‘给你包了猪肉大葱馅的小笼包……’
话筒里再次响起乔凛的声音,:“马副厂长,满意了没,你三哥我今早吃你。”
“我又不是包子。”
她不禁牵起唇角,莫名道出一句,“乔凛,谢谢你。”
“谢我什么?”
“……”
宁七手指搅着电话弹力线,鼓足勇气出口,“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替我遮风挡雨。
“我更要谢谢你。”
乔凛的音儿柔着,“马副厂长,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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