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看了三宝一眼,没等说话,宁七就挥了挥手,“算了,钟建国,你诬陷我打你这事儿,没成事实,对我没造成什么影响,我今天也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走吧。”
闹腾的!
进门就咔咔玩自残,谁能受了!
“马宁七,你也原谅我了?”
钟建国晦暗的眼底迸发出一丝喜色,手撑着地,朝宁七方向跪拜,:“马宁七,你如果原谅我了,那求你去跟三爷说说!让他们开个恩,去学校把那封信要回来!别在搞我了!我真的错了!学校已经勒令我退学了!我完了!我彻底完了!求求你了!我错了!我不能退学呀!念大学是我家全部的指望呀!!”
“……”
宁七一愣,“三爷?”
啥情况?
“……”
胡家长辈更是一怔,互相看了眼,他们跟乔凛熟识,清楚私底下有人叫他‘三爷。’
难不成……
乔凛对付钟建国了?
疑问没等出来,钟建国就解答上了,“他们太狠了……太狠了……他们断我后路呀……我知道,我不该招惹你,我错了,你马宁七是三爷的女朋友……我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可他们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呀,我不能退学呀……”
钟建国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配合着额头上流出的血,着实渗人。
见宁七不放话,他便跪着朝宁七挪动,貌似想扯住三宝的裤脚,“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农村人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我真是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让他们放我一马吧……放我一马……”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七闪了几步避开他的手,“三爷对你做什么了?”
这些天她和乔凛都有通电话,三狗子很正常呀!
没跟她提一句钟建国的事儿!
思及此,他忽然明白钟建国的状态为什么和董云一样了!
合着……
出自一人的手笔?
“他……他……”
钟建国的眼里流露出恐惧,摇头似不敢说,亦不想说,省略的,道出重点——
“他们……他们把我的事情,都整理成了信,交给我们学校的领导……学校要开除我……马宁七,你帮我去求个情,他们的能耐太大了,弄死我就像是按死一只臭虫,就让他们……给我这只臭虫一条活路吧!”
尔后,钟建国还看向胡秋月求助,“秋月,你快帮我说说话,我们好歹也谈了几天恋爱呀!你知道我多不容易的,帮我说说话呀!!”
胡秋月要说什么!
心拔凉拔凉!
原来他不是因为畏惧八叔来的!
道歉更是幌子!
究其根本,他还是为了自己!
“你什么事情被整理成了信?”
宁七直问,“学校为什么看到信就要开除你?”
“是……”
钟建国微微颤抖,瞄了胡秋月一眼,低声道,“是我的一些恋爱经历……”
“啊……”
宁七懂了,:“是你欺骗女性的经过被三爷他们搞到了呀,那是你罪有应得了。”
“呕!”
胡秋月莫名起了生理反应!
结结实实被钟建国恶心到了!
想到自个居然跟这样的人有过恋爱经历,丢脸悲哀之余,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转身冲出屋子去院子里吐了起来。
“秋月!”
胡庆山忙跟出去,“你没事儿吧!”
要不是清楚女儿跟钟建国没发生啥,这出儿真挺让人误会!
“钟建国,你不冤呀。”
宁七没急着过去安慰胡秋月,“你这种人,就需要三爷去治你,赶紧滚吧,我们没空搭理你。”
“!!”
钟建国一震!
他都这样了!
难道……
她们不可怜他么?
刚刚,不是都原谅他了?
“马宁七……我们都是苦出身呀……”
钟建国再次哭了起来,“好歹你也叫过我八级大哥……不看僧面看佛面……”
“佛面是谁?”
他也就趁个八级!
宁七一点面子不给他,“你是怎么对我秋月姐的?倘若,你今天仅单纯过来道歉,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的事儿算过去了,但你要是想让我马宁七,为你去求什么情,这个,我做不到,您走好,不送。”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呀!
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对不起。
这个真没有。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九怒了,指向钟建国,“我还以为你今晚是良心发现了,原来是到我家玩苦肉计,终极目的,还是为了你自己,像你这种人,还念什么大学,麻利儿给我滚!!”
“马宁七……”
钟建国跪着不动,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都落在了宁七的脸上,“求求你……”
“……”
宁七别过脸,看向院子里还在干呕到胃抽筋的胡秋月,“滚吧。”
滚?
钟建国万念俱灰了。
从这个门走出去,他连家都没法回了。
“我可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呀……我将来……还要考研究生……”
钟建国颤着唇,额上的血迹划过眼睛,猩红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间金灿灿的包房……
自己局促的站在一旁,如同小丑一般,他们很多人坐在那里,穿着富贵,谈笑风生,对他不屑一顾,语气戏弄……
“他们不拿我当人……让我连条狗都不如……”
钟建国自语的笑了笑,“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不,我得比他们强,我要踩着他们……我要他们每一个都跟我道歉,永不翻身!!!!”
幕的!
他发起狂来!!
宁七都没看清他从哪掏出的叨子,只见钟建国似被邪灵附身了一般,踉跄着起身,凶神恶煞的,奔着她就来了,“马宁七!那个三爷他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
宁七后退,没等叨子比划到身前,八叔和九叔就在后面钳制住了钟建国的手腕,“你妈的,小比崽子!在我们面前还敢动手是吧!!!”
忘了他们胡家以前是跑山的了!
都是从野兽嘴里抢食儿的!
舞刀弄枪?
来错地儿了!
‘哐当’~!
叨子应声落地,钟建国本就没什么力气,被老八和老九一按,侧脸直接贴到了地面上!!
“三宝,你没吓到吧!”
胡庆山在院里看到,又跑回屋里,见三宝摇头,二话不说,直接道,“秋月,去报巡捕!!”
“哈哈哈~哈哈哈~”
被按在地上的钟建国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他满脸的血,笑容绝望而又诡异,“我考上大学那一年……村长都在都来家里巴结,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我……我他妈才不稀罕……我将来……也要在京洲饭店吃饭……要谁死……谁就得死……哈哈哈哈~你们今天得罪了我……以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的!”
没人搭理他!
胡秋月报了巡捕后又来安慰起三宝。
怕她刚才吓到了!
至于钟建国,胡秋月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这才知道,原来厌恶一个人到极致,是会反胃的!
分管这一片区的巡捕很快就到了,胡庆山都认识,简单交代了下情况就交出了钟建国的叨子。
“这小子要故意伤人,还好被老八和老九拦下来了……”
两位巡捕点头,架起钟建国就给他戴上银手镯,“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抓我?!”
钟建国如梦初醒般的质问,“我也是受害者呀!有人要害我!他们对我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心理伤害!巡捕同志!你们快去抓他们!他们几百号人,就在京洲饭店吃饭!快去抓他们呀!!”
“先回所里慢慢交代。”
两个巡捕懒得跟他废话,“真有人伤害你,我们会调查的!”
“你们要抢毙他们!!!”
钟建国疯狂的喊着,“我成了二椅子啦!!他们害我成了二椅子啦!巡捕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呀!!”
“……”
宁七以及胡家人都有些懵——
对看了一眼……
啥意思?
老九忍不住做了个咔嚓的手势,“老三不会是……啊?”
“不可能!”
宁七一激灵,“犯法的事儿他不会做的!”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乔凛浑起来的样子……
也有点慌。
巡捕需要他们配合做笔录,全家人便跟着去了所里。
宁七和胡家四口人有一说一。
钟建国上门道歉,突然亮叨!
至于旁的,就不清楚了。
谁晓得钟建国在一个月里遇到了啥?
笔录室就两间屋子,宁七正说钟建国亮叨经过的时候,就听钟建国在隔壁屋子乱喊乱叫,嚷着啥就剩一个了!
她真没听懂,胡秋月也是一脸迷茫。
倒是胡家仨长辈,表情有些微妙。
从笔录室出来,他们五人本来可以直接回家,但一见钟建国还在隔壁屋里发狂,便没急着离开。
没多会儿,有白大褂过来,进了钟建国那间笔录室,直说要给他做什么身体检查。
胡庆山让家里人先离开,“你们回去等我,一会儿我问问相熟的,打听打听……都在这儿不行的,老八老九,你们带着三宝秋月回去……”
“三宝,咱先走吧。”
胡秋月也拉住宁七的手,“我爸在这就成。”
宁七没在多逗留,她不怕钟建国会怎么样,只是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乔凛。
临出门时,宁七回头看了眼,见钟建国那间笔录室出来了一个巡捕。
胡庆山迎过去,递过一支烟,二人走到走廊的里侧小声的说起话来。
回到家,宁七根本坐不住。
简单的和八叔九叔胡秋月聊了两句就去打电话了。
找乔凛!
问个清楚。
乔少爷没在家,莲姨说他刚出门不久,去哪也没说,约莫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回来。
合下话筒,宁七又拨出关珏家里的电话。
几声后,那边接了。
“你好哪位,我是关珏。”
“喂,是我。”
宁七压着心里的紧张,“关珏,乔凛在你家吗?”
“呦,您马老师也查上岗了?”
“我是有正事儿找他的!”
“正事?”
关珏本想开几句玩笑,听出宁七语气里的异常,不禁认真了几分,“老三没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儿了?”
“钟建国刚才找来了。”
宁七捂着话筒,瞄了眼还在院里的胡家三人,低声道,“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这孙子去找你们了?”
关珏笑了声,“看来他这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哎,你没事吧。”
到这儿!
宁七就明白了。
果然是这伙人做了什么!
乔凛嘴巴够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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