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羽弦稚生的脸颊上。
作为神绘灵战队里的首席大提琴队员,他对自己的大提琴有着绝对的自信,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只有东大艺术旗下的森美画姑娘。
两个人没有交手过,但他了解她的一切,所有与她相关的表演他都看过,个人资料更是倒背如流。
‘早晚有一天,她会是我的手下败将,到那时,东京的大提琴之首,莫我莫属’他曾是这么想的。
直到今天羽弦稚生半路杀出。
从未听过的旋律,几乎是一瞬着迷,连队长的表演都抛之脑后。
更让他震撼的是那少年的演奏技巧。
压根体会不到技巧的存在,全他娘的是真实情感。
那份感染力让他深深触动。
这超越了技巧本身,达到了演奏的最高级别。
用比较中二的说法来形容,那少年进入到了‘zone’状态,让人身临其境。
如果能画成漫画,那绝对是华丽到极致的唯美,用来表达力度的线条能穿透纸张给漫画师当头一拳。
“我能打的过他么?”斋藤秀隼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竞选日收视率第一被夺,目前神绘灵还不知道,等过会儿表演结束,也不知道队长会是个什么表情,这两天,队长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
“我发起投票,让我们的粉丝来选择谁赢吧。”羽弦稚生拿出手机,在森美画面前晃了晃。
“不用了,羽弦君,你赢了。”森美画一笑嫣然,“我输得心服口服。”
她用素白的手指,指向那柄昂贵的大提琴:“她的名字叫做梦枕,现在她是你的了。”
日语中的‘她’和‘它’发音是不一样的,森美画把这把琴称呼为‘她’,说明她平常是把这把珍爱的大提琴当做有生命的东西对待的。
但这羽弦稚生这边,他开心地拍着琴身,心想这大提琴居然还分公母的啊。
行,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若琴也有生命,此时必会心弦颤抖,这何尝不是一种......
‘喂,梦枕小姐,你也不想森美姑娘......’
“频道可以关掉了。”羽弦稚生对板仓说。
“啊?”板仓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能看到竞选日收视率第一从自己手中诞生,这对他的摄影师生涯而言弥足珍贵,而且即便表演已经结束,收视率还在保持着,很多观众都不舍得离开。
“关掉吧。”羽弦稚生摆了摆手。
板仓只能无奈地关掉。
瞬间留给观众们的是一片黑屏。
羽弦稚生顿时不演了,将大提琴放在琴盒里,劫匪一样背在了背上。他很缺钱,所以并不打算把琴留下来自己用,而是卖掉换钱。
可以给雪子买新衣裳,给田空葵付医药费,给黑木童买点小礼物,不用穷到去扛节目组的饮料了。
“请对她好好的。”森美画轻声说。
如果说小提琴是美丽轻灵的双马尾少女,每天都能以不同的方式逗你开心,那么大提琴则是在夜晚陪同你入睡的平庸妇人,替你整理好被单枕头,在每一个寂寞的深夜,抚平你疲惫的内心,润物细无声。
她值得被使用者深爱。
“放心。”羽弦稚生说。她会在别人手里好好的。
“羽弦君,可以跟我来一下么?”森美画跪坐在长桌前,面向羽弦稚生请求道,“不会占据您太多时间,我有很重要的话对您说。”
羽弦稚生看了板仓一眼。
板仓吹着口哨转过脸去,年轻人的事儿他可不掺和。
“在这里不能说么?”羽弦稚生问道。
“抱歉,想给您看的东西,不在这里。”森美画轻声道。
不会是和那个小瓶子一样古怪的东西吧?羽弦稚生心里挺没底的,这个女孩太平静了,他看不透。
“走吧。”羽弦稚生点了点头。
“阿狐,别闹了,把门开一下吧。”森美画柔柔地说道。
坐在内厅沙发上打游戏的森美狐,懊恼地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把反锁的阳台门打开了,羽弦稚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森美狐吊着眼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晃悠着走开了。
森美画在前面走着,两人乘坐室内电梯,抵达负一楼。
然后穿过地下电影室,和一间放着台球桌的房间,最后来到了一间暗门前。
还真藏着暗室啊。
羽弦稚生嘴角抽搐。
望着门里阴森森的黑暗,自己有些不敢进去了,生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玩意儿。
“请。”森美画说道。
羽弦稚生犹豫了一会儿,踏入黑暗里。
森美画紧随其后,她用力地关上了门,然后打开了墙壁上的灯。
惨澹的白炽灯照亮这个暗室的血腥。
看到货架上那些东西的一瞬,羽弦稚生的童孔放大,天灵盖冒出一阵寒意,浑身的鸡皮疙瘩爆突而出。
他本能地冲向门想要逃跑,门却被低垂着头发的森美画阻挡,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出了一柄大锤,锤上是尚未干涸的血液。
“你到底想干什么?!”羽弦稚生大喝道。
森美画抬起清丽的面容,对他微笑:“羽弦君,可以成为我的收藏品么?”
“你疯了吧,放你妈的狗屁!”羽弦稚生朝后退去,一只手朝着货架摸去,然而上面找不到任何趁手的武器。
货架上,各种残肢碎体,浸泡在福尔马林的瓶子里。
一只血丝遍布的眼球,悬浮在幽绿色的液体里,盯着他。
玻璃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混沌拉长,中央的椅子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
如果有人间地狱,这里就是了。
“羽弦君,我送给你的瓶子呢,你为什么没有戴上?”森美画步步逼近。
“我,我忘记了。”羽弦稚生咽了咽口水,尽管心里想的是谁会戴那种狗屁玩意。
但眼下这种场面,他只能是选择从心。
森美画没有怀疑,她轻轻舒了口气:“羽弦君,那是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我很安心,这些日子遇到你之后,我真的很感激,我找到了生命的尽头,如今已经做好了去死的打算。”
羽弦稚生心中骂了一句傻逼。
你他妈想死就去死啊,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还没活够啊!
“听着,森美姑娘,不,画。”羽弦稚生摆出防御姿势,“你的未来还很长,你还没活够,不要做傻事。”
森美画清丽一笑:“羽弦君,你先走一步,我随后会跟着你一起去。”说完,她丰满的身子闪电般袭来,手中的大锤朝着羽弦稚生的脑门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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