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让你不开心了。”
“我可没有不开心,稚生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小的不敢。”
宫本雪子笑着把手伸过来,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没有不开心,倒是很高兴,以前觉得你可以娶普通的漂亮女生,但现在看来,你将来肯定能娶到更好的,所以为此高兴。”
羽弦稚生觉得她的解释完全没必要。
到了普门寺,两人观看了一场落语表演。
落语是日本传统曲艺,跟中国的单人相声相似。
古雅的主堂里,头发发白的老翁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折扇,正在讲著名的故事《死神》,一个贪心的人利用死神的能力赚钱,结果被死神收走性命的故事。在老翁的演绎下时而氛围恐怖,时而搞笑戏谑。
全场时不时响起一阵笑声和掌声。
羽弦稚生握着宫本雪子的手,像是一个医生那样,感受着她的情绪变化,当老人以森然诡异的气氛讲出死神到来时,不同于旁边观众的紧张,宫本雪子反而是跃跃欲试,似乎想要跟那死神干一架。当别人为被死神带走生命的人感到难过时,宫本雪子一脸不屑,仿佛再说活该,你早干嘛去了,贪心鬼。
羽弦稚生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快乐。
所以,这一场,他什么都没有记住,只记得这位女武神所有的可爱神情。散场后,宫本雪子拿着一杯橙汁跟他讨论,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说东讲西。
“雪子,我想喝橙汁了。”他说。
“刚才问你你说不要。”
“现在想喝了嘛。”
宫本雪子将喝了一半的橙汁递给他,羽弦稚生用她的那根吸管把饮料吸完,透明敦厚的玻璃瓶在阳光下透着光芒,他将瓶子丢进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那个,两位稍等。”刚才在讲座上演落语的老人追了出来。
宫本雪子以为他认出了羽弦稚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里游客很多,要是被发现会被围个水泄不通。
“请问您是宫本家的雪子小姐么?”老人是来找宫本雪子的。
“欸?”宫本雪子指着自己。
老人年迈的脸庞浮现出期待的神色,不停地点头,全然没了刚才的威仪霸气,倒像是一位老年粉丝。
“是的。”宫本雪子点了点头。
“有幸看过您爷爷的剑道挑战,十分敬佩。”老者微微颔首,“不介意的话,有机会可以请您来我家儿子的剑道馆指点一二么?”
“没机会。”羽弦稚生牵着宫本雪子的手,快步走开。
“其实指点一二也没什么,可以给你混个人脉,将来你想学落语,也可以拜托他,那老人在落语界还蛮出名的。”被他拉着的宫本雪子说。
“我不需要这个。”羽弦稚生干脆地拒绝了。
电车达到筑波山脚下,两路尽是樱花。电车新闻里不厌其烦地播报着筑波山的旅游景点,以及樱花盛开的消息。
一路上宫本雪子向他炫耀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幼稚又可爱。
“出名可没什么好的。”羽弦稚生笑。
“可是这样的话,我跟你出门,也不会给你丢面子......”
电车驶入山洞里,入眼是黑暗,然后盛大光芒涌入眼睛,群山怀抱的铁轨之路上,樱花纷落如雨,游客们惊喜地站起身来,不停地发出赞叹声,从背包里掏出摄像机拍摄美丽风景。
梅雨季节尚未过去,尽管樱花被雨水打落许多,可依然是一派繁盛极美的景象。
一片片樱花从车窗飘进来,宫本雪子伸手去够花,碧天粉霞的梦幻里,她的雪白肌肤映衬成艳美的桃粉色,让人怦然心动。
坐在对面的一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紧紧地盯着宫本雪子起伏的曲线,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很快又抬起,视线落在她身上别的地方。
羽弦稚生起身站在宫本雪子的后面,挡住了那男孩的视线。
宫本雪子对自己天真烂漫所散发出来的惊人魅力毫不知情,她笑着将随风飘舞的花瓣抓在手心,贴在羽弦稚生的鼻子上。
羽弦稚生一吹,樱花继续飞舞起来。
樱花落在她的脖颈里,他当着那小男孩的面,将手伸到她的脖颈里,拿出樱花,放进嘴里。
小男孩恼羞成怒地转过脸去。
羽弦稚生不屑一笑。
“照这个速度,等大暑节气到了,大概就会凋零光吧。”宫本雪子趴着便捷桌上,感伤地说道,“今年赏花会不会太迟了呢?”
“没关系的,京都还有樱花嘛。”羽弦稚生说。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呀,京都你暂时没法去的吧,你要比赛。”宫本雪子想起什么,浮现出愧疚的神色,“抱歉,我任性过头了,不该说这些的。”
“到那时,应该就是枫叶满地了吧。”羽弦稚生说。
星光大赏的总决赛在九月份进行,NHK将会租下东京最贵的国立竞技馆,到那时这里的游客来筑波山,也会看到星光大赏的广告牌。
届时登顶的两名学员将会进行最终的对决。
“尽力就好了呀。”宫本雪子说,拍了拍古旧的花纹小包,“反正有我养你。”
“我会把冠军奖杯拿回来的。”羽弦稚生没所谓地说。
“到时候可以给我么?”宫本雪子说这话是鼓励着他,也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越往上走,就越艰难,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当然可以,拿回来融掉给你打首饰。”
两人互相低语,旁人在观看樱花,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听说奖杯不是金子做的,只有外面那一层是。”
“这样么,垃圾节目组。”
宫本雪子被他的大胆发言给惊住了,过了会儿,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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