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面在去年的总决赛中上演过。
去年的早稻田学院用这场表演收获了很多人气,但是就差那么一点,到最后还是输给了神绘灵的女绣衣表演。
如今,这种表演却在庆应私塾的半决赛训练中出现了。
“早稻田怎么会帮他们?!”羽弦稚生勐地站起身来。
早稻田和庆应私塾同为日本顶级的综合学院,向来都是宿敌般地对抗,早稻田今年为了日本文学最高文艺赏才选择了退赛。
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去帮庆应私塾的才对。
“等等,并不像是早稻田去年的那场比赛。”黑木童仔细盯着画面,轻声说,“虽说看起来很相似,但形式上还是有所不同。”
“歌曲串烧,多舞种形式结合也很多呀,感觉像是把去年早稻田的拿来翻新了一遍,又加上了他们自己的东西。”
花鸟风月鼓起了腮帮子,有些生气。
羽弦稚生重新坐回椅子上,皱起了眉头。
突然有点没自信了。
虽说《群青》的联舞能够给观众带来震撼,但如果庆应私塾打出这样的王炸来,还是让他心里一阵没底。
毕竟去年的早稻田,在冠军上,就差那么一小步。
观众究竟喜欢什么,这其实一直都是业界内的谜,不可揣测。
如果在半决赛上失利,对于东大艺术的学员们,士气将会大受打击。
“怎么了?”黑木童注意到了羽弦稚生的变化,出声问道。
“没事。”羽弦稚生咬着上唇,冥思苦想。
鹿火青是他放在庆应私塾里的炸弹,如果他让她在舞台上自爆,那么他们的半决赛会出现重大失误。
这种机会,只能用一次,然后她将会被神绘灵彻底抛弃。
比起让这颗炸弹爆炸,他其实更想堂堂正正地对决,痛快地赢下对方不留遗憾。
羽弦稚生抬起头来,望向录像画面里的神绘灵。
她额头尽是汗水,表情很坚毅,有种拼命三郎的架势。
看来这家伙也是被自己逼到要火力全开了啊。
羽弦稚生轻呼一口气,当着两个女孩的面,将电话打给了鹿火青。
电话被接通了,但鹿火青没有说话。
等到了一阵脚步声过去,她才低声开口:“什么事?”
“我想知道,总决赛他们准备了什么?”
“我还没有看到具体内容,不过他们为了总决赛买了很多道具,我没有权限进入到内部的训练室,所以不清楚那是什么?”鹿火青低声道。
“你能形容下你所看的么?”羽弦稚生眉头皱的更深。
“很多管子,用牛皮纸封裹着,还有很大的仪器,我从来没见过。”鹿火青回答。
羽弦稚生愣住了。
他们不会是要在总决赛开高达干自己吧?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出脑子,挂掉了电话。
“继续练习吧。”羽弦稚生轻声说。
他不想把压力给到任何人,自己承担就足够了,让她们开心地去比赛就可以了,距离半决赛只有不到16小时的时间了,临时更改曲目丝毫不可能。
《群青》能不能打的过庆应私塾对于早稻田的复刻。
就看观众们会如何选了。
......
时间已经是傍晚,羽弦稚生本打算去花鸟风月那里吃个晚餐,然后回酒店睡觉。
刚下楼,就遇到了源和一龙,斜靠在那辆幽蓝色的兰博基尼上。
“是要去姐姐那里吃饭么?”羽弦稚生一脸无奈。
“不是,跟小姐没关系,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源和一龙挑了挑眉,“兄弟间的,咱们俩也好久没有出去吃饭了,顺便带你见一个人。”
“见谁?”
“是个女孩子,到了就知道了。”源和一龙说。
“那走吧。”羽弦稚生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源和一龙居然会让自己私下见别的女孩,这倒是挺稀奇的,羽弦稚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余晖透过绵绵层云,电线和公路捋顺了整片秋天。
兰博基尼在宽阔的马路上暴烈地行驶着。
渐渐的,车子驶出了东京中央区,朝着东京西部驶去。
羽弦稚生在车上小憩了片刻,等再次睁开眼,发觉已经到了一个小镇上。
周围的风景慢慢起了变化,街道上很少能见到汽车,自行车倒是蛮多的,但大多都生锈了,路两旁开着花,从院墙处探出来,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后来都没人贴了,最晚的还是一家按摩店的野广告。
这里如同被人们遗忘的地方,很少能见到人,连空气里的灰尘都透露着贫穷的气味。
“到了。”源和一龙解开安全带。
两个人并肩在这个小镇上走着,小镇前的牌子上写着松涛町,街道两侧的房屋都是十分古旧的木质和式屋,偶尔会有几只流浪猫在房顶穿梭,对这两位来之不易的客人面露凶光。
很难想象这里是东京西部,半个小时前他们所经之处还是热闹非凡,但半个小时之后,站在这里的他们仿佛被世界遗忘,唯独只剩孤独的回响。
“这里是什么地方?”羽弦稚生问道。
“我的家。”源和一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是东京西部的贫民窟,源和一龙从小在这里长大,他带着羽弦稚生熟练地在小街中钻来钻去,绕过那些挂在小巷里的衣服,来到了一家居酒屋前。
居酒屋很破,帘子泛着油腻。
旁边有几个胖瘦不一的混混,躲在寒风里吃烤串,他们望着羽弦稚生身上那套名贵的校服,目露凶光,大概觉得这是个小肥羊。
源和一龙冲着他们扬了扬下巴,他们就谄笑着走开了。
大肠铁板烧、猪血烧,酱汁浓厚,在秋风中冒着香气,源和一龙将铁板烧打包,又将其中一份递给了羽弦稚生。
“我没想到你会愿意吃这些,贫民窟的食物,跟你的身份不符。”源和一龙说。
“有什么不符的。”羽弦稚生摇了摇头。
上辈子他还喜欢吃辣条呢,当时也有人说了这话,像你这样帅的人,也会吃辣条么,这算是什么屁话,当时他乐了好多天。
两个人继续步行前进,七绕八绕,终于到了楼下。
这里算是为数不多的现代建筑,但也只是有三层楼罢了,楼里传来夫妻的对骂声,摔东西的声音。
继续爬楼梯,在一扇破旧铁门前停下。
源和一龙敲了敲门,门上的旧层漆哗哗掉落。
“请问是谁?”里面穿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这声音很小。
“是我,妹妹。”源和一龙说。
意外的是,门没有开,女孩似乎靠在了门上,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
源和一龙将打包好的铁板烧放在门口,嘱咐她别忘记拿,然后带着羽弦稚生,爬到了最顶楼的天台。
这里到处都是废弃的箱子和沙发,落满灰尘。
两个人坐在天台的边缘处,望着日渐垂落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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