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守军大营。
一杆绣着忠义的大纛立在帐外。
这里是静塞胡骑上将李道宗的大营,此时大营外,诸将以及众多骑兵甲士跪了一地,各营诸将皆是披素缟,高举血书。
“请战,请战,请战!”
营帐内,李道宗面沉如水,双手紧紧握着座椅,杀气冲天。
殊不知,他的心也在滴血。
今日清晨,一封圣旨从京城传来,命其严防金鞑铁骑,一兵一卒不得入关。
殊不知,清平城王妃以一介女流替李安与佛宗两大高手交战之事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难道让他作壁上观,眼睁睁的看着王妃去送死?
他做不到,可麾下将士又该何去何从?
营外,一声声请战之声,带着无尽杀意直冲云霄,也直冲他的心底。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传令,“长城胡骑上将李青云,求见!”
“辽东胡骑上将李长风,求见!”
“北辽胡骑上将李青锋,求见!”
“天策上将魏无羡,求见!”
“羽林卫上将史丛飞,求见!”
“御前四军上将董熊犇,求见!”
李道宗猛地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脚下的靴子都丢了一只,不顾形象赤着一只脚。
一见到自己的几位生死兄弟,李道宗张口就问,“我们怎么办?”
李青云几人对视一眼,却全都是摇头苦涩。
这是他们十年以来,第三次相聚,第一次是李安被赐鸠酒的那一天,八虎将齐聚边关,邀事破京城,为大帅报仇,第二次是得知李安未死,八虎将齐聚清平城,跪地求李安出山,第三次就是今天,只不过八虎将缺了一位。
“长青在京城,尚且不知死活,王妃被佛宗秃驴逼迫替大帅送死,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吗?”
李青云拍案而起,怒吼道:“我不管你们,反正我麾下的骑兵已经全部聚在山海关一线,只要我一声令下,三日内可兵临京城城下,我李青云反了!”
魏无羡嘿嘿一笑,“青云,咱们差不多,不过我比你还要快一点,我的天策军已经朝京城逼近,明天下午可到达京城外围。”
“哈哈哈,我也一样,我的北辽铁骑昨日破了吐蕃一城,刚刚杀光了城内吐蕃人,正是杀气腾腾之际,只要我吼一嗓子,我的北辽铁骑不日就可破陕甘,从一线峰出荒漠,到达京城外围。”李青峰也不甘示弱道。
很明显他们几个人都是脾气火爆,侠肝义胆之人,一听这狗朝廷又欺负王爷,当即点兵点将,要造反了。
史丛飞和董熊犇对视一眼,两个人没有开口,尤其是董熊犇几次欲言又止,却又被这几个莽夫挡住了话。
董熊犇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凶猛,”可本人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儒将,当然长得可不是儒将形象,膀大腰圆,又高又壮,还满脸如针扎般的胡须,整个就是猛张飞,可却真的是一位儒将。
而李青云,李青峰一看就是英俊将军,面容白皙,五官精致,相貌堂堂,可他们却是脾气火爆的勇将。
相反董熊犇却是一个长着猛张飞面孔的诸葛孔明一样的儒将。
就连李安曾经都说过,董熊犇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由董熊犇驻守京戍地带,十万金鞑不敢近前也。
对于这些莽夫的话,李道宗皱皱眉,抬头看了一眼董熊犇,“熊犇,此事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李青云几个也全都立刻闭了嘴,目光都望着董熊犇一个人。
董熊犇摇了摇头,就吐出一个字,“等。”
“什么?”
“等!”
李青云第一个跳出来,满脸怒气道:“再等下去主母都要被佛宗的人杀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大帅交代!”
“就是呀,佛宗那群秃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若不是大帅让撤兵,我一把刀从佛宗山下直接砍到山顶,现在那里还有佛宗的事!”
“太对了,那些老秃驴,老子一枪挑飞一片!”
“对啊,我记得我一棒子砸到秃驴的脑袋上,跟砸西瓜一样,砰的炸了一地。”
“……”
李道宗猛地一拍桌子,“都闭嘴,听董熊犇说下去。”
董熊犇抬起头,淡淡说道:“我想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金乌貅应该也参与其中。”
“什么!”
听到金乌貅四个字,在场的众人齐齐变了颜色。
李道宗更是脸都一下子拉了下来,紧紧绷着,“此事怎讲?”
董熊犇继续说道:“刚刚暗影四部仇天派人传来密令,金鞑最近调动频繁,而且几乎是全民皆兵,老幼妇孺皆被编入军中,如此来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佛宗与朝廷与王爷之间的矛盾,都是金乌貅在搞鬼?”李道宗的眼眸精光闪烁。
“很有可能。”
董熊犇起身走到地图前,抬手指了三个地方,“这都是金鞑铁骑的聚拢之地,金乌貅这次目的很明显,就是想等我们出兵之际,趁着边关防守空虚,直接破关而入,从我们背后捅一刀子。”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全都没动静了,刚刚叫嚣最凶的李青云几个也都哑口无言了。
谁都知道,一旦金鞑破关而入,带给北地的大渊百姓将是什么,那是灾难,是赤地千里,是饿殍遍野!
难道让十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吗?
他们谁也不能那么做,倘若真的因为救主母,让金鞑入关,等大帅回来,他们谁也不敢想象李安的怒火是什么样的,他们也没人敢承受李安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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