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本上最后还有一句,“宗帅不除,恐是下一个摄政王也!”
这一句话让宋桓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光一个李安就让他够头疼的了,现在又一个宗帅。
这还不要了他的命。
原本大渊朝就尊文抑武,处处对武将压制,以防他们犯上作乱。
眼下这个苗头,宋桓不管宗帅是否真的有拥兵自重之心,也不敢再放任下去。
这时,蔡相躬身出列,“启禀陛下,前线战报,恭喜陛下圣恩眷顾,逆贼李安身受重伤,李安已经不足为虑,不过老臣听闻宗帅在军中整合大军,驱除异己,前段时间,还兵围其他将领府邸,不知其要干什么?”
国师也出列道:“兵权乃是国之重器,请陛下早做决断。”
宋桓眉色一动,忙道:“国师所言极是,可宗帅侍奉两朝,忠心耿耿,朕岂能……”
这时,秦相也开口道:“司马家对大魏何其忠心,侍奉三代帝王,终究还不是三马同槽,替魏代之。”
宋桓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伏在龙纹案牍上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秦相,所言极是,可宗帅如今兵强马壮,可是我大渊第一大帅,若是处置不当,后果可比李安大的多。”
宗帅可是大渊老将,麾下强将无数,尤其是一个叫岳破虏的,最善于统帅骑兵,手下一支数万人的铁甲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突击破阵,样样俱全。
与金乌貅的铁浮屠甚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年京城保卫战中,左翼是李安的忠义军铁骑,右翼就是宗帅亲率的铁甲骑兵,迅速击溃了十倍于己的金鞑铁骑,为大渊赢得了战争。
可两支精锐骑兵极其可怕的攻击力,依旧在宋桓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李安的忠义军铁骑已经被拆分无数了,不足为虑,唯独宗帅的铁甲骑兵,实力依旧雄厚。
而且现在看来,宗帅是何时的嚣张,刚刚北上,就接连不断的要将要兵,如今又兵围其他将军,跋扈之势已经显露,再不遏制,那就是又一个李安!
宋桓对于这位老将,没有一丝情谊在其中,有的只有提防,而且现在已经动了杀意。
孙谦心头不免震惊,宗帅绝对忠于大渊朝,至于兵围其他将军府邸,这里面绝对是有误会的。
见状,他急忙出列,劝解道:“宗帅向来做事谨慎小心,从不做出捷越之事,这一次兵围其他将军府邸,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况且宗帅乃是先皇旧顾,为大渊朝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又击败了李安,若是陛下置其死地,恐怕会引来天下士子的非议,臣请求陛下三思。”
话音一落,蔡相当即回道:“孙谦大人此言差矣,宗帅有功于社稷,这的确是没错,可有功于社稷就可以嚣张跋扈,就可以造反,今日不卸其兵权,来日必成大患!”
“蔡相所言极是,宗帅刚刚在京畿道带兵就做出如此众多的不轨之事,若是去了北地,岂不是直接引据重兵,与陛下画土而治了。”秦相也站出来开口附和。
“两位相国所言不虚也,治大国如烹小鲜,防患于未然当为上策,等到病症入体,伤及肺腑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国师也紧随其后,直接把宗帅当做逆贼了。
孙谦气的火冒三丈,还要再劝,可宋桓毅然决然道:“够了,宗帅忠心,天地可鉴,朕岂能不知,不过,既然李安已经不成气候,就不必派宗帅再受兵伐之苦,朕赐他白银五万两,让他老人家回去颐养天年吧!”
宋桓已经下定决心要清除带兵大将了,连宗帅都不例外,随即便传下圣旨,命令宗帅交出兵权,余部尽数归蔡文远统领,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至于孙谦,宇文邕一众为大渊赴汤蹈火,立下过不世功勋的老将,却全都凉到了一边。
孙谦无奈摇头,只能暗自惋惜,悠悠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今大渊何其不是呀,天下人心尽失,天下人心尽失呀!”
“奸佞当道,这大渊没个好!”宇文邕骂道。
……
壁垒之内。
李安正训练麾下神火军,可却总是不得其要领,想想当初他与铁甲骑兵对阵之时,岳破虏麾下的铁甲骑兵就极其具有铁浮屠的味道。
尤其是破阵之时,迅速下马步战,那动作,一气呵成,若非曾家四虎拼命四处补漏,抵挡,恐怕仅仅一个冲锋就可以破阵。
“唉,若是能得到岳破虏的效忠就好了,本王麾下若是有一支铁甲骑兵,区区金乌貅,何足道哉?”
“应该是快了吧?”
李安不由得暗暗生叹,惋惜不已。
京城的消息也传来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宋桓终于要对宗帅动手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装伤的事装成了。
连宋桓也觉得自己已经不成气候了,终于忍不住腾出手来对付宗帅这些手握重兵的大将了。
“看来,宗帅归降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李安沉吟一笑,脸上写满了自信,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大渊皇室的帮助,一同铲除世家门阀这颗大毒瘤。
翻看着手上的情报,李安心头的战意越发的强烈起来。
“世家门阀,你们这群喝人血的家伙,必灭无疑!”
思绪繁复,李安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在与大渊皇室的交易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当然,最大的利益莫过于皇位了,可这也是大渊皇室的底线,他们绝不会放弃皇位。
就在这时,一身甲胄的曾小虫,手持长槊,匆匆跑了进来,施礼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妙,夜郎城突然兵变,岳破虏连同麾下铁甲骑兵被围困,好在岳破虏仗着武艺高强,愣是带人冲出了包围圈,逃到了壁垒前,被我拿下了,是杀是留,请王爷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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