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地主借用此种手段,打断自耕农和自己土地的情感,每五年一换,可以从心理基础上免除掉很多的麻烦。
齐县没有成为叶家的地盘,所以无法实行换耕,否则将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是叶家难以承受的。
叶云眯了眯眼睛,深吸口气,皱眉道:
“你是说……赵王世子可能会利用齐县佃农对自耕的情感纽带,直接倒逼我叶家?”
黄秀秀点头道:
“不错,如果地契被毁,县衙否认,加上舆论攻势,人心挑拨,这些佃农们会立刻点燃对自耕的向往……”
“而且,他们想的,可不光是重新要回土地。”
“还有……这么多年来,叶家‘非法’收取的一半田租。”
“咝!”叶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啊。
如果叶家对齐县土地的所有权被否定,那么先前十数年的时间中,叶家每年收取的一半田租,都是“非法”的。
在这个前提下,佃农们从来都不是佃农,而是自以为是佃农的自耕农。
是叶家愚弄了这些“自耕农”。
他们向叶家讨要被侵犯了的利益,将是很正当的,并且……
冯县令是赵王的人,这对叶家来说,是一场必输的官司。
每年共计一万石的田租,积累十数年,那可是十几万石粮食!
放在洪灾刚过,叶家大力赈济之后的现在,这十几万石粮食,将会让叶家极其狼狈。
若是没有赵王府在背后使绊子,叶家真遇上这事儿,也最多就是狼狈一段时间,毕竟那些地契都曾经真实存在过,叶家在事实上拥有那些土地,收租本身也是合法的。
但赵王世子来都来了,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
对他这等王爷世子而言,颠倒是非只不过是常规操作罢了。
若是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叶家定然会在齐县大败亏输,最终不得不捏着鼻子赔出十几万石粮食和所有田产,然后黯然退出齐县。
叶云面色凝重,低头翻看手中的卷宗,半晌之后长叹道:
“卷宗里面虽然没有详细记载,但九成这个比例的确离谱。”
“尤其是在赵王府的压力之下,我叶家还能占据九成的田产,这其中多少是有些猫腻的。”
说是“猫腻”,只是叶云不好直接说叶家商会在巧取豪夺罢了。
这天下绝无纯善的地主阶级,叶云只能确保,这些自耕农在被巧取豪夺,变成叶家佃农之后,能够获得应有的报偿。
但这批佃农心中,不可能毫无怨言。
一旦有了怨言,在得知叶云并未从法理上合法拥有这些地头之后,这些佃农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叶云低头看向黄秀秀。
他第一次没有将自己的七夫人当做一件绝美的艺术品在赏析,而是在很认真地询问她的帮助:
“那你觉得,我们需要怎么做?”
黄秀秀狡黠一笑:
“诱他出招,这招落在了空处,我们此时反制,利益才会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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