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背个动用私刑的罪名,对叶家而言也是以小搏大,一旦能够在法理上占据上风,优势将会非常明显。”
“依属下看,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什么?”世子慵懒问道。
杨宽答道:
“齐县中有可能被我们拉出来背锅的势力,都不是叶家真正的目标。”
“所以,他们才宁愿不出手。”
“嗯?”赵王世子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床上飘出。
“都不是?”
“我们手里的生意,可都是肥差呐!”
叶家一旦凭借那三名黑衣人口中的证词口供,将矛头指向赵王府,则必然有一个挡箭牌要被捞出来背锅。
或是青楼、或是当铺、或是其它的什么生意。
背锅之后,赵王府这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了,空缺出来的市场,极大概率会被叶家直接吃掉。
杨宽道:
“可能性比较多,但属下认为,这种情况下,叶家最可能的选择,并非进攻,而是防守。”
赵王世子玩味道:
“如此说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对田产一项下手了?”
杨宽点头道:
“我们放火的位置那么明显,不用想都知道,是冲着地契去的,加上我们和冯县令的关系,叶家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也是,那依你看,叶家的计划,是什么呢?”
杨宽言辞灼灼道:“定是对簿公堂。”
“他们自以为能赢?”
“据属下的可靠消息,黄府尹正在赶来的路上。”杨宽轻声道。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江陵府府尹黄大人可是正四品封疆大吏,冯县令理论上的顶头上司。
黄府尹只要往齐县县衙里那么一站,冯县令就得将“正大光明”下面的那个位置,让给黄府尹来坐。
到时候,赵王府在公堂之上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哼哼……黄府尹?”
赵王世子缓缓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眯缝着眼睛,冷冷说道:
“好大狗胆,看我这次如何让这府尹身败名裂。”
“另外,你立刻让先前安排的人手,开始挑唆叶家佃农们,明日入县衙闹事。”
……
这一日下午,有一则令人震惊而亢奋的消息,在齐县周边佃农们之间,口耳相传,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你听说了吗?叶家商会收购我们土地的时候,原来一直都没有走过正式的手续。”
“叶家凭借自身权势,直接与我们缔结了地契,甚至是卖身契,但是,齐县县衙之中,没有留根!”
“叶家这是为了逃税!平日里齐县县太爷摄于叶家淫威,也不敢去找叶家的麻烦。”
“但你们知道怎么了?老天有眼!昨夜那场大火,将叶家所有的地契、卖身契,全部烧光了!”
佃农们很快在一脸懵逼中,意识到了这个消息背后潜在的意味。
若是叶家只为了少交一笔土地兼并的税款,不在县衙留根契,实际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旦有人来找麻烦,叶家现补就是了。
但若是叶家为了逃税没有留根契,自己手里的契约还没了……
那么从理论上来说,就根本不存在这事儿!
原先的佃农们只是自以为是佃农,实际上这么多年来,都是自耕农!
而叶家之前那些年收的田租,完全就是非法的行为!
“你们想想,之前十多年的田租,其实都是我们的,叶家可都得还给我们啊!”
只这一句话,所有齐县佃农的心思,瞬间就被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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