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左侍郎和大理寺少卿联袂而至的时候,三千随行玄甲军并未全部进入齐县。
跟着进来的,只有二百人。
可就是这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二百玄甲军,也让来往的齐县百姓们侧目不已,一时间整个齐县百姓间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这些恐怖的军队来此到底为了什么。
黄府尹就在齐县北门之后,见这一行气势汹汹的人前来,立刻迎了上去,与兵部左侍郎刘元、大理寺少卿范宇见礼。
两人与黄府尹寒暄一阵,话锋一转,问道:
“那逆贼何在?”
刘元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杀意。
黄府尹干笑了一声:
“那夜太过急切,根本没来得及考证事情真伪,就直接上奏了,这是下官的疏忽。”
府尹虽然也是四品官阶,但京官比之地方官,不可同日而语,故而黄府尹在这两名长安的四品官员面前,也以“下官”自居。
大理寺少卿范宇摆摆手,说道:
“谋逆乃是大罪,若我是黄府尹,也会立刻上报的。”
“毕竟,这种情况下,信息不实情有可原,但若上奏汇报晚了,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府尹大人难辞其咎啊。”
“本官此番和刘大人来,正是为了验明事情真相的!”
黄府尹点点头,说道:
“第二日,下官就带着府上的府兵,将那齐县县令林放捉了起来,关押在齐县大牢之中。”
“几日盘问下来,却发现,这齐县县令,应该不是叛逆者。”
“是下官失查了。”
刘元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不是?黄大人的意思,是这齐县无人叛乱?”
黄府尹苦笑道:
“这……下官当日惶急,可能措辞有些激烈……”
“是否叛乱,还要刘大人和范大人评判才是。”
“只是……当天晚上,的确有一支近千人的装备精良军队,在齐县周围出没。”
“下官虽不掌兵,但江陵府内所有驻军调动,只要在三十人规模以上,都得知会下官一声。”
“再加上这支军队悄无声息间,直接夜入齐县,下官着实吓坏了。”
“两位大人也知道,现在长安城的情况……很……很复杂。”
“便上奏说是齐县县令的私军。”
“可是天一亮,这支军队就消失了,后来再找不到,而县令林放又不似能够豢养私军之人……”
范宇察觉到黄府尹有些紧张,拍了拍黄府尹的肩膀,温言笑道:
“府尹大人做得很好,王相还托我问候府尹大人来着。”
“不论这支军队来源为何,但突然出现在齐县,绝对有猫腻。”
“兵部早已确认,这些日江陵府都没有任何驻军的调令发出。”
以长安城而今的局势,军队是绝对不能乱动的。
这千余人的队伍,一旦乱动,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让整个大唐打成一锅粥。
这也正是长安如此重视这件事的原因。
故而,不论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军队到底是谁的,只要切实有过这样一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军队,就值得追查下去。
刘元听到范宇和黄府尹攀交情,显见是得了尚书令王相的授意。
既然他演了红脸,我就得演白脸了!
刘元和范宇官场打滚多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刘元冷冷哼了一声,满脸刚正不阿的神色,说道:
“本官觉得,要先审审那林放!”
黄府尹连连点头,将两人向齐县县衙引去。
审理林放的过程,并未开放县衙大门让齐县百姓围观。
参与的只有兵部左侍郎刘元、大理寺少卿范宇、江陵府府尹黄山、假装成黄府尹下手的叶云、三十名玄甲军,还有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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