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随跟你这样说过?”
施然夹着肉片,放进柳山青碗里,示意柳山青吃饭。
“那件事后,你托人给朕的书信里有提到过类似的。”
既然书信上有,柳山青还问施然,倒不是有试探施然的意思。柳山青没这样想过,她只是单纯的怀念在大随和施然一块商讨政事的日子。
柳山青吃了块肉片,打量着施然:“武安君真不是装失忆?你跟朕说实话,朕保证不打你,不把你吊在树上。”
“……”
施然无语道:“合着我那天跟你白说了。”
柳山青略微沉默说:“武安君既然从未有做官的经历,只是普通的画师,为何能想出那些谋略,说出那些话?”
“在大随你成皇帝前,我做过官?”
“没有,但武安君是前大司马大将军之子。”
“啧,没想到我在大随还是官二代,不错,”施然自夸一句,对柳山青说:“你觉得一个人的谋略和自身见识的有没有关系?”
柳山青知晓施然的意思,说:“可武安君在这里只是画师。”
“画画的就不能有过人的见识?”施然故作不满道,“你这有点歧视了啊。你没听说过那句话?”
“哪句话?”
“惹谁都不能惹一个画画的,尤其是不得志的画家。”
“为何?”
“这个以后再跟你说,我要说的是,一个人的见识不等于他的经历。一个人的见识可以通过他人事迹、历史等方方面面获取、增长。”
施然说:“就拿葬礼这件事来说吧,你兴许觉得我提出来的建议很好,是旁人想不出来的妙计,实际上我只是在拾人牙慧。
这种事,在这边早就有人做过了,而且做过了很多次。”
施然接着说:“我建议你了解这边的历史,让你看史记那些东西,除了让你更加了解这边的情况,认知这个世界,也有让你增长见识,增加人生经验的意思。”
“我不是说你没见识,没人生经验,你是皇帝,人生经验肯定比我丰富。可这边五千年的历史,一代又一代的王朝更替对你总是有些帮助的。”
“在这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我们遇到的许多事情,都能从历史、从他人身上得到借鉴。”
“什么叫聪明人?聪明人就是善于总结他人经验,学而善用。”
施然挺起胸膛:“不巧,我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武安君莫要介怀,朕清楚武安君是个聪明人,只是……武安君一次次的说出昔日之语,朕才忍不住又误以为武安君没有失忆。”
施然笑说:“明白,其实我会说出在大随说过的话很正常,因为一个人不管有没有失忆,对于一件事的态度、看法是不会变的。”
“武安君言之在理,是朕多想了,”柳山青浅笑道:“葬礼一事,就按武安君的意思,以皇帝之礼安葬我大随将士。至于国丧日……”
柳山青思索片刻,说:“再等等,等到如武安君所言,边境再无胡患。”
“有这边的黑科技帮忙,要不了多久的,”施然说,“吃饭吧,都要凉了。”
柳山青吃了一小口,说:“还有追封之事,朕打算封武安君为王。目前还未想好名称,武安君可有钟意的名称?”
施然就着酸辣土豆丝吃着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就一个名头?”
“有封地,”柳山青说,“一般名称都是按照封地的名称。”
“我觉得还是不要封比较好。”
“为何?”
柳山青不解道:“这次对匈奴作战,武安君虽有私心,是有意寻死,但也消灭了包括匈奴单于在内的一干王公将军,让匈奴大伤元气,数年内无力再战,而我大随只是明面上失去了武安君,并无重大损失。
以武安君的功劳,足以封王。
武安君莫要以为是朕出于私心,才给武安君封王。”
“等等,你不是说两败俱伤?这也算两败俱伤?”
柳山青低头吃饭不说话。
施然忽然有点明白了,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当然知道皇帝不是出于私心,但我想的是,你给我封王,除了会给我带来称呼上的改变,不能给我们带来足够的好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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