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沧
柳山青右脚一伸,将施然刚坐的椅子,踢到施然面前。
施然对着圆椅比划两下,挥剑砍去。由于剑身自身的重量,施然的力气又不太够,然山剑几乎是按照惯性落下,砸在圆椅上。
即便如此,施然也感觉像是剑斩泡沫般,几乎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锋利的剑身轻松没入圆椅,将圆椅劈成两半。切口平滑如玉,没有一丝木屑。
“好剑啊。”
可惜,现在的他用不了。
施然心里升起学习剑法的冲动:“教练,我想学剑。”
柳山青浅笑说:“秦王已经够了。”
“……”
“玩谐音梗是要扣钱的,你欠我一百块啊。”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大臣交谈的声音。
其中有个大嗓门在说“秦王今天不来吗?”“等会下了朝,我们就去秦王家。”
施然看向柳山青。柳山青会意道:“张平。”
施然立即想起有关张平的一切:
张平乃平奴侯之子,今年二十七岁,是施然幼时的好友。张平虽然比施然年长两岁,但从小两人在一起时,张平就以施然为主,施然让其干嘛就干嘛。
张平现任卫尉,掌皇宫诸门屯兵。爵关内侯,号平越。施然平南越时,张平因第一个破城,斩杀了南越贵胄而获封。
昨日匈奴使者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第一个请战的就是他。
“我出去看看?”
“等下吧,先上朝。”
柳山青站起来,向内门走去。
施然将剑挂在腰间,走到柳山青身旁。来到通往启明殿主殿的内门,玉儿先走了进去。很快,有些吵闹的主殿安静下来,玉儿严肃的声音传来:
“皇上、秦王驾到。”
柳山青原本亲和的气质,在这时变得威严起来。
她不急不缓地走入内门。
施然新奇的学着柳山青的模样,强行威严,握住乱晃的然山剑剑柄,跟在柳山青的后面。
启明殿的主殿里来了十几位大臣,数量上是不及昨日的三分之一,但论职位,来的基本上都是三公九卿,只有少数几位不再九卿之列,他们分别是议郎、大夫。
他们穿着相仿的朝服,左文右武的按照官阶恭敬的站着。武将方由施远站在最前列,文臣方则是右丞相李儒。
待施然、柳山青走出来时,他们立即拜道:“恭迎皇上、秦王。”
“吾皇万年。”
“秦王万年。”
施然看着整齐鞠躬拜呼的大臣,内心之中有种不可名状的澎拜感。
原来这就是皇帝受到大臣朝拜的感觉啊。
真爽。
施然也在这时,才真正理解柳山青昨晚说的“朕在朝堂上能如何,秦王就能如何”,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分明是顶着秦王之名,享皇帝之实。
除了享群臣的参拜外,施然还不用站在朝臣之列,可以与柳山青同坐。
眼下,柳山青平日用来批阅奏章的案台旁边,就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案台。
案台的后面有一张和柳山青款式一样的座椅,唯一的差别是上面软垫的花纹不一样。
不仅如此,施然看着群臣的朝服,才发现他所穿的朝服款式和群臣的不一样。
他的朝服和柳山青的皇袍有些类似,上面绣的花纹也和柳山青衣袍上的差不多。
施然不知道的是,一开始施然在朝堂上享受的待遇不是这样,只是历史上权臣的普通待遇——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谒赞不名。
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是那时有个儒学大夫,以此抨击施然,还写书诋毁施然,柳山青一怒之下,便将施然的朝堂待遇提升至此。
施然当时笑说,这样会不会太那个了点。
柳山青没有回答施然,但态度十分明显,她就是要告诉那个儒学大夫,告诉全天下,她不仅愿意让施然享受权臣待遇,还愿意给施然最好的。
不过施然就算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也能更加明白柳山青对他的心意。
柳山青不是无道的昏君,相反柳山青一向克己守礼,重视他人对她的看法,在乎自己的名声。
这点从柳山青平时的一言一行,从柳山青明明大权在握,还要按照规矩,想合乎律法的除掉朝堂上反对她的人,就能看出来。
这样性格的人为施然甘愿做违背礼制的事情,就足以说明施然在柳山青心里的地位。
也正因此,匈奴使者刻意在朝堂上抬高施然,贬低柳山青和群臣,想要以此引起柳山青的不快,让柳山青连带着记恨上那些忠于施然的将士时,柳山青才没有上钩。
不仅因为柳山青看穿了匈奴使者的阳谋,更因为柳山青喜欢听别人夸施然。
每次有人夸施然,柳山青都会比别人夸她更加高兴。
这要是换成了柳山青的父皇,或者其他皇帝,就算知道那是匈奴使者的阳谋,心里也会记恨上施然,下决心要除掉施然。
施然扭头看向柳山青,目色柔情如水,又十分的火热。
柳山青察觉到施然的目光,有些疑惑的瞥了施然一眼。
不明白施然好好的为何突然这样看着她?
紧接着,柳山青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因为柳山青想起来,之前每当施然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都是要行登徒子之举的前兆,也就是亲她……
现在上朝呢,狗东西竟然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是……
更让柳山青想把施然吊起来打的是,她心里竟然没有抗拒。
而且,柳山青的脑袋里竟然还莫名出现了,施然当着群臣面亲她的画面……
朕一定是疯了!
柳山青抓狂,脸颊如火一般灼烧。
柳山青一边担心自己脸红被大臣们看见,一边强作平静的让众臣平身。
与此同时,一直看着柳山青的施然,心里咦了一声。
小青青是不是脸红了?
不会是被我看的脸红吧。
啧啧,小青青这么容易害羞的嘛,真可爱,好想亲一口。
施然这样想着,收回目光看向下方的大臣。
已经站直的大臣依旧保持恭色的站在原地不动,其中武将们除了施然的老子施远和年近四十的护军都尉,其他人都十分激动的看着施然。
有的还眼含热泪,一副快哭了模样。
施然内心大有触动,笑着冲他们微微点头。
柳山青见施然不再看她,心里松了口气,开口道:“今日召诸位过来,只为一事,朕欲讨伐匈奴,诸位可否意见?”
说着,柳山青目光落在文臣序列。
那个要讨伐、抨击施然朝堂失仪的议郎,该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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