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见张辽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立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没事的文远,只要你没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过是一次战争的失利,算不得什么的,心若在,梦就在,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张辽听到这里,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张辽自从参军以来,就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败仗,这对他来说,更是奇耻大辱,听到许攸如此安慰他,还说出那么有深度的话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然后他满脸黑灰的脸,立刻就有两道泪痕清晰可见了。
“文远,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哭什么啊,快回去吧,这世上就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韩信那么牛,最后还不是不得善终吗?可以说他打的最大的败仗就是不会做人,人无完人,上天好像总是公平的,给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总是会关上另一扇窗,不必悲伤,往后的仗还有很多,你还有表现的机会,这回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利而已,文远你不必放在心上。”
许攸见张辽一个七尺大汉,居然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就知道这一回他是多么伤心了,这也难怪,张辽自从跟着自己以来,自己就没有打过一回败仗,包括从曹营逃出来,都逃得那么漂亮,都逃得曹操几乎晕过去,这世上除了神仙,谁能做到呢?
结果张辽一单独带兵,就成这样了,张辽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许攸见张辽仍然站着不动,就拉着他的胳膊朝城内走去:“走吧文远,你这一仗虽然说没有功劳,却也是有苦劳的,没有人会怪罪你的,并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很快我们就不用到前线拼杀了,我们可以去汉中休息一段时间了。”
张辽听到这里,立刻就来了精神,道:“子远这话何意?”
许攸道:“没有何意啊,主公下令,叫我回汉中休息,这襄樊二地,就暂时由关羽来守了。”
张辽这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马上就想到事情不是许攸说的那么轻松,刘备这是在夺兵权啊,嫌许攸功高震主了,怕许攸夺下的城池越来越多,手里的兵马越来越多,将来不好控制,所以才来了这一招换将的计谋。
好大一会儿,张辽就对许攸道:“子远啊,这刘皇叔此举,分明是夺你的兵权啊,现在你拥有襄樊二地,何必要听他的命令呢?不如据守襄樊二地,单独成为一股势力,凭你的统兵才能,用不了多久,这天下你就能得其一半,何必再受制于人呢?”
许攸这时猛的一怔,自己有模拟器,倒不是不可以这么做,但是光有模拟器是不行的,实力不允许,并且自己再背叛刘备,名声就臭上加臭了,整个襄樊加起来,不过是一万多兵马,单独形成一股势力,完全不可能,如果自己真那么做了,曹丕与刘备各打襄樊二地,自己万万招架不住的,所以说张辽这个想法,极不成熟。
想到这里,许攸便对张辽道:“文远,且不可有这种心思,刘皇叔乃是仁义之君,这一举绝不是夺我的兵权,说不定到了汉中之后,会有一个更大的任务交给我,毕竟汉中那地方,看似已经平定,其实暗流汹涌,光是那里,就暗地里有三股势力在作斗争,
咱们跟刘备一样,属于外来的势力,但咱们跟刘备还不一样,咱们是外来的外来势力,说白了就是外来的投降派,比刘备还要外一点,别忘了汉中还有本地势力,他们是当地的豪强,如果没有他们支持刘皇叔,刘皇叔将在汉中非常难立足,所以刘皇叔让我去,很可能是为了平衡这三股势力,诸葛亮现在估计也在为这件事头疼不已呢。”
无论许攸怎么说,张辽都觉得刘备这是在夺兵权,什么平衡势力,不过是许攸自己编出来骗自己的瞎话而已。
许攸见张辽不是太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又道:“怎么了文远,你不相信我的话?”
张辽道:“信,子远说的非常正确,像子远这种文武双全的人,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去平衡那三股势力的。”
许攸道:“这就好,只是主公在信里,只说让我回去,没有对你与张合作调整,当然了,你们若愿意留在这里,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愿意留在这里,跟我一块儿回汉中,我想也是可以的。”
张辽这时眼珠转了转,道:“我想还是跟你走吧,我听说你在这里,唯一给你冷眼的,就是关羽,你俩好像不搭,我们又跟你走的很近,本着恨乌及乌的理念,关羽大概也不大喜欢我与老合的,我俩与其在这里看人脸色,受人挤兑,倒不如跟着你一块儿去汉中。”
许攸吸了一口所,又缓缓的吐出,道:“说不定咱们到了汉中,一样会受人挤兑呢,我的意思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正好借这个机会,你跟着关羽,老合跟着张飞,而我就跟着刘备,我们三个分散开来,将来若事情有变,也不至于全部遭殃,这一点咱们得学学诸葛亮三兄弟,诸葛亮在刘皇叔这里,而诸葛谨则在孙权那里,还有一个诸葛诞在曹丕那里,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学习。”
张辽这时眼么几下眼睛,又接着道:“子远,这也不对啊,咱们同在刘皇叔仗下,并不是三个势力啊,如果你有罪的话,我俩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建议,还是三个人一块儿吧。”
许攸算是看出来了,这张辽分明就是怕自己遇事应付不来,三个人扎堆儿在一块儿,其实是很不明智的,看似人多力量大,其实主公很不喜欢有人私底上拉帮结派的,那样就让人感觉不好。
所以许攸又接着道:“文远,不如这样吧,你不想跟着关羽的话,那你就去跟张合一块儿,在张飞那里待待,反正我跟张飞混得比较熟,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会给你难看的,虽然你之前效命过吕布,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了,你过去之后,张飞,张辽,张合,你仨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光是看在张这个姓上,张飞就会对你不错的,相信我,去吧。”
张辽踌躇了好一会儿,道:“算了吧,我还是在这里吧,我就不信关羽能把我怎么样,虽然关羽此人傲慢一些,目中无人一些,倒不至于是那种奸险小人,只要我不得罪他,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他多少得看着点儿你的面子的。”
不知为何,许攸这时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把二张给弄过来,自己就要被调回去了,谁不知道,汉中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里各大士族,三大势力勾心斗角,绝不是那么好弄的,你得罪哪一股势力都不好,自己在这里好歹是说了算的,回到汉中,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有时候真想拍拍屁股,找个辟静的地方隐居起来,老婆孩子热坑头,他不香吗?
但是自己真就没有回头路了,自己都这样了,于想退出来,是不可能的,时光不能倒流,你在这一刻,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会为你以后的人生埋下伏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一个连锁反应,这就像是你春季种了豆,等到夏季的时候,一定会收获豆子一样,这就是因果关系。
既然张辽想留下来跟着关羽,也未必是坏事,他说的不错,关羽虽然傲慢,却不是那种奸险的小人,并且关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喜欢别人夸他,想到这里,许攸便对张辽道:“文远,你留在这里也行,我教你一招让关羽不讨厌你的办法,你一定会受用无穷的。”
张辽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趣,忙道:“什么办法?”
许攸道:“这个办法,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他的,别看关羽这个人傲慢,他还是很喜欢别人夸他的,你见了他之后,就得夸他的胡须长得好,你就叫他美髯公,他一定会笑得脸上开花,自然就对你印象好了。”
张辽还以为是什么办法呢,原来是让自己拍马屁,说实在的,张辽还真不怎么会拍马屁,当年也就是不懂拍马屁,陷阵营的主将之职,硬生生让高顺给抢了去了,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比高顺的谋略要高一些,吕布却把陷阵营的主将给了高顺。
张辽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吧,到时候我一定多夸关羽,我夸得长得俊,听说他面如重枣,我就再夸他脸色好看,红润红润的。”
许攸觉得这样夸倒也可以,就是不要说人家的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就行了。
话说开了,张辽也没那么难过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打一次败杖就哭,哪里像那个以八百骑兵,打到孙权营帐的人啊。
回去之后,各自休息。
许攸把要回汉中的事情,对曹晓提了一下,曹晓没说什么,对于战事,她多多少少也听过,这时回汉中,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相信许攸能应付得来的,自己丈夫身上,有一种常人没有的能力,每每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过了几天,关羽来了,许攸亲自出来迎接,关羽还是那个关羽,无论何时,他都是满脸的傲气,看人的时候,总是半眯缝着眼,尤其是看不顺眼的人,他的眼睛几乎都要闭上了。
许攸才懒得跟他计较,如果这时候跟关羽单挑一把,关羽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许攸不想让关羽丢了面子罢了,目前来看,关羽是一个受杀不受辱的人,你在这里薄了他的面子,他一这会记你一辈子的,并且还是很深的那种,本来就不受关羽待见了,你要是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那就好不了了。
反正关羽的这种性格,到死都不会改变的,一生基本都是这种傲慢的态度,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说凡事有例外,但例外的事情,基本上可以算作没有的。
就像后世中彩票的机会一样,有人专门儿统计过,中五百万的机会,相当于被雷劈死三次的机会,也就是说你被雷劈三次,可能才中一次彩票,机率这种东西,可以忽略不计的。
反正许攸觉得,但凡是沾上点儿赌的性质的,都不要去碰,宁愿去捡破烂,也不要去赌,不要指望天上会掉馅饼,自古以来,赌博的没有一个好下场,绝无例外。
“云长,好久不见。”无论如何,许攸还是得给关羽见礼的,谁叫人家后台硬呢,这是千古不变的事实,有后台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比较牛逼的。
“嗯。”关羽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礼了,然后就牵着马,头也不回的进了樊城。
这时随行的另外一名将军,冲许攸重重的一拱手,道:“想必足下便是许攸许子远了吧?”
“在下正是许攸,敢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在下魏延,字文长,许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敬佩万分!”
魏延?
许攸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看了看他的后脑勺,都说他脑后长反骨,这时瞧了一下,貌似也没有啊。
魏延见许攸直瞅自己身后,于是也顺着许攸的目光往后瞅了瞅,道:“子远兄在看什么?”
许攸这时忙站直身子,嘿嘿一笑,道:“倒也没看什么,文长啊,来来来,我给你引荐,这位更是张辽,张文远了。”
魏延这时又冲张辽拱了拱手,道:“文远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早有耳闻,足下当年可是吕布帐下第一猛将,在下敬佩万分。”
“哪里哪里,文长的大名,在下也听过,你乃西川第一猛将,刘璋若无足下,早就完了。”张辽呵呵的夸着魏延。
许攸见张辽也是个会来事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家夸他,他立马就给人家夸回去了,不就是夸个人吗?谁还不会了。
这一番话,把魏延美得都合不拢嘴了。
正在这时,关羽身边的一小将过来了,扯着嗓子对魏延道:“文长将军,关将军叫你快些进城,不要在这里多做逗留。”
魏延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是关羽嫌他跟许攸说的太多了,于是急忙冲许攸与张辽拱拱手,牵着马去追关羽了。
当然了,许攸还得头前带路,无论如何,酒菜是准备好了。
为关羽接风洗尘是最基本的,虽然自己过几天就回汉中了,还得交待一些事情,一些战略上的部署什么的,都得对关羽说清楚,省得关羽以后打了败杖,说自己没有交待事情。
到客堂之后,分宾主落座,当然了,这时候的关羽坐在主位,许攸就坐在副位了。
关羽大概是饿坏了,还没有说话,就先喝了杯酒,然后就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来,目不斜视似乎没有要跟许攸交流的意思。
这让客堂里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关将军,来来来,在下敬你一杯。”没办法,该有的程序还得走一遍,不能说关羽不想跟自己喝酒,自己就不敬酒了,把该做的做完,关羽若还是不识抬举,那许攸就不惯着他了,许攸有一百种方法收拾关羽这种人,就是还没有到收拾他的时候,做人一定不能太过分了,不然后悔都来不及的。
关羽一直等自己嘴里的一块儿肉嚼完了,才抬眼看了下许攸,道:“你们自己吃吧,我想一个人吃,不与任何人对饮。”
你妹呀!给脸不要脸的家伙,老子投靠的是你大哥,不是你,你大哥都没对我甩脸色,你凭什么对我甩脸色?
等着吧,有你苦口婆心求我的时候,风水轮流转。
热脸贴个凉屁股的滋味儿,真不好受,许攸干笑了两声,将酒杯移了移方向,对准了对面坐着的魏延,道:“来来来,既然云长将军不喜欢对饮,那咱们就喝一杯,如何?”
相对来说,魏延就随和多了,马上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喝一杯,干!”
魏延也不顾关羽的斜眼,跟许攸喝完一杯,然后又满上一杯,举起来,回敬许攸:“子远,来来来,在下也敬你一杯。”
这一点倒是令许攸很意外,魏延这家伙,居然不顾关羽的脸色,直接回敬自己,关羽的眼珠子,就差没掉下来了,许攸还故意笑得很大声,道:“哈哈哈哈,文长够意思,来来来,咱们饮了此杯!”
说罢,二人遥碰一下,各自饮下。
然后魏延就又满了一杯,也对张辽敬起了酒,张辽也回他了一杯,几人把关羽摞下,喝得是亦乐乎。
许攸偷瞄一眼关羽,红脸都变成了黑脸了,顿时就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肉也不香了,吃起来没有味道,但是他还得吃,不吃也没办法,路上的伙食的确不怎么样。
反正这一回,关羽算是彻底恼上魏延了,不知道自己讨厌许攸吗?你还在那里跟他敬酒敬个没完,当着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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