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永贞元年十一月十二日,丑时正。
坊州城北门,一队回鹘商人打扮的骑士打马向北而去。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只信鸽从坊州城飞起,扑扇着翅膀,向着南方飞去。
老俞站在小院中,看着信鸽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想要走回屋内,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旋即,他的身子猛然顿住,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的神采。
视线所及,一道身影站立在屋顶上,手中擎着一张弓,箭矢正对着自己。
老俞的心沉了下去,口中却道:“邵王侍卫李元羽?”
脑后忽然风声想起,老俞不及反应,就感到后脖颈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俞身后,秦虎蹲下,手脚麻利地用根麻绳将人捆成了粽子模样。
提起老俞出了院门。
门外,一辆马车停着,秦虎将人丢入车厢,回身又走回院子。
几步进了屋内,一番搜索后,拎着两只鸽笼出来,笼中各有两只信鸽,正咕噜噜地啼叫着。
等秦虎出门上了马车离开后,原本立于屋顶上的李元羽已经不见了。
……
……
早些时候,华灯初上时。
长安,俱文珍府邸。
“俱公,既然邵王隐去了行踪,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刘光琦心中有些忐忑。
杀了杜元忠,接手察事厅后,刘光琦下了限期十天查出邵王下落的指令。
随即邵王府下葬的真相也被揭出,那棺材里果然没有尸首。
虽然俱文珍对邵王死里逃生有所预见,但是真的知道这个结果后,对宪宗的忌惮也到了极点。
想想当日他亲手将那樽毒酒交到宪宗手上,看着他送去给邵王喝。
如此穿肠毒药,都不能致邵王于死地,俱文珍只有一个想法,宪宗一定玩了掉包计!
原来兄弟失和是演给咱家看的!
现如今还在演戏,派出百骑司侦骑四出,似乎不追杀到邵王誓不罢休。
可事实上呢?
俱文珍瞪着刘光琦道:“吐突承璀和骆三平去了李演军中?”
“是的,据说吐突承璀指令李演加快北上,今日已经到了耀州。”
呵呵,还在演戏啊!
俱文珍冷哼一声,道:“通知云中刺史府中的探子,安排人手盯住独孤家,另外华州郭家也不能放松。”
刘光琦道:“那东行的假邵王商队已被百骑司捕获,邵王应该不会再去华州吧?”
对于刘光琦的迟钝,俱文珍颇感无奈,若非此人十分听话,俱文珍又何必用他?
“焉知那邵王不会欲擒故纵,当大家伙都以为这边查出过假的而放松时,他就偏偏往这边来了呢?”
刘光琦恍然道:“还是俱公想得周到,我必严词督促,绝不会让手下心存侥幸。”
“我们不能被动地等百骑司去剿杀邵王了,你让察事厅安排精于刺杀的好手做好准备,一旦接到探子来报,迅速出击,务必要致那邵王于死地!”
“啊?!”刘光琦惊呼一声,道:“俱公,此前您不是说咱们就看着,让宫里那位出手吗?”
俱文珍恨声道:“恐怕宫里那位根本是在和咱们演戏,再看下去,只怕邵王就此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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