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能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许多惊喜。
这一点,李然如今是深有体会了。
“瞧,这是止淤膏,我从齐国带回来的。”
“这是麻食粉,我从楚国带回来的。”
“这是…”
一路上,祭乐敞开了包袱,给李然展示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石。
未曾想到,祭乐随身背着的小包袱里装着的,并不是姑娘家所需换洗梳妆用的东西。而是装满了各种各样从各地带回来的药石。
而这些个稀奇物件,饶是李然见了也不由为之惊叹。
他怔怔看着祭乐好半晌,这才笑道:
“贤妻如此,夫复何求?看来上天真是待我李然不薄啊!”
“哼,我就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你可要好好待我,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哼哼…”
“你知道这叫什么嘛?这叫曼陀罗粉,只要那么一丁点儿就能让你…那啥…知道嘛?”
祭乐小手拿着一包粉末,一手叉腰,俨然一副“全天下我最大”的表情。
李然急忙连连拱手道:
“是是是,乐儿饶命,惹不起惹不起…”
“哈哈哈哈!”
……
待他二人将一应行礼抛在了别院交由下人打点后,两人又一同出门,来到了一间由祭家经营的医馆内。
可是,当他们看得里面的情形时,刚才嬉笑玩闹的心情顿时便化作虚无,只被眼前的一幕所惊骇。
只见医馆从门口到内堂,尽是染病之人,痛苦的呻吟声与死者家属的哭喊声混作一团。医馆内的医者与小厮都早已忙得头晕眼花,根本无法照料如此之多的病人,此刻只能听之任之。
外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正欲往里挤进来,可是医馆早已没了空地,如今这些病人只能蜷缩在医馆外的角落边痛苦不已。
祭乐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李然的胳膊,一双眼睛不敢直视那些已经死去的病者,原本还神采奕奕的她,此刻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一向娇生惯养的她,如今见到了这种场面,她确实是害怕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像这种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场景,除非是身处其中,否则又有谁会有过这样的体会呢?
李然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
“不用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言罢,他拉着祭乐走入内堂,看得正在忙碌的医者,当即上前道:
“大夫,在下乃是受了子产大夫与祭老宗主之命,前来协助的。且在下也略懂医术,可否让在下看一看病人和药方?”
那医者正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闲工夫理会他,当即不耐烦的指了指远处柜子上早已堆满了的一应药材,以及各类的医术卷宗:
“年纪轻轻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要打扰我,要看就自己看去。”
李然也不多言,转过身来看着祭乐道:
“乐儿,你便留在此处整理这些,记得分辨一下不同症候的药方的不同之处。”
祭乐此刻仍是有些害怕,可看着李然清澈的眼睛,心神一下子定了下来,当即点头应允了下来。
于是,堂堂祭氏千金与姑爷便在郑邑城中的医馆内开始忙碌了起来。
李然先蹲下身来,伸手搭在一名病患者的颈部,并开始询问患者病情。
“脉沉紧,头晕目眩,泻利不止…这不是里热迫津液妄行,热结旁流之故么?”
不敢确信,于是,李然又再诊了另一个:
“大汗出,喜呕,谵语,高热,脉沉数…不对,这同样也是三阳合病,虽症候有所不同,但确是同样的病机!”
“真是奇了…这…这完全不似疠疾啊,倒反而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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