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罔虽在祭氏本没有多大的话语权,但好赖也终究是宗主的嫡子,且在郑邑也有自家的一番事业。
此番因疠疾而封城,同样也是又出物资,又出人力。他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可谓不大。而此前之所以支持李然,纯粹是看在当时李然在卫国救过他和祭询的面子上。
然而时至今日,这就算是再天大的恩情,他也总要为自己和整个祭氏着想了。
“父亲…”
“父亲!城门万万不能开!”
一旁的祭询听闻祭罔所言,正要附声,却不料竖牛猛的起身站了起来,并且是严词反驳道!
这一下,之前与他一道反对封城的族老们也都纷纷是傻了眼,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饶是祭先闻声也是不由一怔,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质疑看向他问道:
“哦?竖牛你如今竟也反对解除封禁?却是何故?”
坐在角落处的李然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一句话也没说。静待竖牛的表演开始。
“父亲,疠疾盛行之初,孩儿反对封禁,乃是因为此举无论于我祭氏,还是于整个郑邑,都将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孩儿知觉此举对我祭氏损失太过严重。”
“可惜,当时有人窃以大义,非要鼓动官家实施封禁。彼时孩儿实属无奈,也只得屈从。”
“但时至今日,郑邑如今已封禁近一个月,城中无数百姓,无数商户皆已遭此无妄之灾。且数目之骇人,已难以想象!我们已经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倘若此时解除封禁,届时却又因而导致疠疾于城中再度盛行,那我们今日所付出的代价岂不全都白费?届时,疠疾再兴,郑邑上下全都染病,便是城门大开了又能如何?谁人还敢与我郑人交易?”
竖牛躬身立于堂前,一番话说得可谓慷慨激昂,义正言辞。
是啊,封城已经二十几天,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一旦现在打开城门导致功亏一篑,那他们付出的这些代价,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无论是他祭氏,还是其他世家豪门,亦或者是普通的商户,那可都是雪上加霜啊。
“竖牛!这是何等的虎狼之辞啊?!岂能如此!若继续封城,你还要不要我们祭氏一族活了!”
“是啊,你这竖子,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府库还有那么多粮食,你自然不…”
“哼!都这时候,还封个屁的城!难道真要把我们都饿死了才肯罢休吗?!”
他的这一番话,立即引来了不少族老的一顿反驳围攻。
一开始,竖牛与他们一道反对封禁,原本以为竖牛跟他们一样,乃是一条船上的。可谁知,这竖牛竟半路跳船,此时此刻反而支持起封禁来。
饶是这些族老一向老谋深算,此刻也不由生出一股上当受骗的感觉,纷纷向着竖牛怒吼质问。
然而竖牛却仍是无动于衷,只慨然而立,丝毫不以为然。
祭先对此也深感蹊跷,可竖牛刚才所言,有理有据,挑不出半分毛病,他当即只能把目光转向李然。
毕竟当初也是李然强烈支持封禁的,此刻竖牛转变了态度,那他自然要看看李然现在是什么想法。
于是他望着坐在角落处的李然道:
“子明啊,你倒是说说看,眼下咱们应该如何是好。”
事关全族人的利益生死,身为宗主的他自当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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