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至于如何救得了大夫出去,自有鲋的办法,大夫无需忧虑。”
“不过,鲋孤身赴楚营营救大夫,其中凶险,大夫当也是略知一二的。”
“鲋既然是犯险营救大夫,想必大夫得救以后,应当知晓该怎么做吧?”
乐王鲋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那自鸣得意的小人嘴脸顿时便浮现在李然的脑海当中。
这不是赤裸裸的“索贿”么?
以救叔孙豹为名,要求叔孙豹给予他相当的厚礼,权当重谢。
这话若是没说出来,叔孙豹给予他重酬,那合该是知恩图报。
可这话一旦要说出来了,那便是赤裸裸的索贿!
“尼玛的,这货是在落井下石,趁机要挟啊!”
李然听罢,当即就来气了。
他本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更何况,他对于晋国一直是有着相对较好的印象。
在他原本的概念当中,晋国虽然衰落了,可终究还是有一群正义之士勉励支撑着的。这里面,羊舌肸就是最为耀眼的一个,更何况晋侯本人也绝非昏庸之君。
然而当他听到乐王鲋向叔孙豹公然索贿,那一副堂堂霸主的形象,便在他脑海中轰然倒塌了。
俗话说“一烂烂一窝”,当晋国的大夫们对外都开始如此明目张胆,为求取利益如此的不择手段。那便足以证明,晋国内部的败坏程度已经达到了何等的地步。
而在如此败坏了的政治风气下,晋国的衰落几乎也就是必然的了。
李然在营帐外忍着心中怒火权且听着,而此时营帐内却也反而是沉寂了一阵。
半晌后,叔孙豹这才忽的开口问道:
“那……乐王大夫究竟是想要些什么呢?”
乐王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自然也就没必要讲什么大道理了。
既然你是想要从我这得好处,那咱俩也不妨是再相互试探一番。
我倒要看看你乐王鲋到底是在打着什么盘算?
“呵呵,那就要看叔孙大夫是能给鲋什么了。”
而乐王鲋的回答也十分的有意思。
我能得到什么,不是看我想要什么,而是看你能给什么。
换句话说,我乐王鲋并不是明目张胆的向你索贿。我能得到的,全都是你给我的,反正我是没说过我究竟要什么。
即便日后为人所知,也无法从中诟病于他,由此可见,这乐王鲋的手段也算得高明。
“哼!也罢!豹便明言直说了,豹今日即便是出得此营,也是什么都给不了大夫的!大夫便不用再白费功夫了。更何况豹被囚于此,乃是因国家之公事,倘若今日豹重诺于君,以非礼之手段换得自由,那日后也必被世人所不耻。”
“豹一人的安危荣辱事小,国家荣辱为大,大夫还是请回吧!”
正义凛然的叔孙豹,再度彰显了他的个人操守。
他可以被王子围带回楚国,但是他不能让鲁国蒙上权臣惜命,君臣怕死的污名。
在这个阴暗诡谲,人人各怀鬼胎的时代,能够始终秉持初心,不忘初衷的叔孙豹,这种人显得是何其的珍贵。
生死之外,还有德行名节,德行名节之上还有家国大义!
他叔孙豹可以死,但鲁国不能受污!
饶是身在营帐外静听的李然,也不由是对叔孙豹的气节而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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