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乃为人之常情!但于国家而言,却是未必!昔日,纪国为姜姓,我先君襄公不念其同门,亦将其灭之。然而,世人却皆以为贤。何哉?世人皆我先君哀公,因其纪君而遭烹杀,而言我齐桓灭纪,乃复其仇也!”
“呵呵,真是何其缪在?于在下看来,却不过是强弱之理罢了。”
“所以,邦国之交,不可以亲疏来定,唯有强弱,方为始终啊!”
“如今鲁国,在孔仲尼之治下,制约三桓之势,又选贤举能,可谓政通人和。长此以往,亦必成我齐国之患!倘若不早图之,难道是要坐等鲁国强盛而反制我齐国吗?”
李然闻言,都不得不是暗中给他竖起大拇指来,也不由得佩服太子荼的判断能力。
只不过,李然当场自是不能如此表现出来,只依旧是淡然道:
“呵呵,太子殿下果然睿智!无怪乎齐侯如此器重于殿下,只不过,太子殿下当真只以为,鲁国三桓之祸,就只是鲁国所独有的么?”
太子荼当然知道李然的箭头,如今是直接指向了田乞。
太子荼听了不由大喜,突然一个拍案而起,并是急切言道:
“哎呀!先生当真是目光如炬!既如此,先生可愿助我齐国解决田乞这个心腹大患的?!”
李然看到太子荼一时竟又激动如斯,不禁是暗自摇头。
只觉得这太子荼看待问题确实了得,但是却也不免是太沉不住气了。
“殿下切莫激动!田大人在齐国,名声极好,又岂能轻易动之?若是莽撞,且不说能否成功,即便是成功了,整个齐国也将会动荡不迭啊!”
太子荼这才惊觉,朝门口一看,发现一个高大的壮汉正站在那里,面朝外面,正是褚荡。
太子荼又重新坐了下来:
“还请先生……赐教!”
李然见他突然又是言语激变,也知其已经被自己一语拽入了瓮中。
只见李然又是端起了茶盏,又小小茗了一口,并是言道:
“呵呵,殿下若有兴致,不妨且听在下与殿下且说说这天下的大势!如何?”
太子荼闻言,也不知李然究竟是在卖什么关子,却只能是答应道:
“还请先生替本宫试言之。”
随后,只听李然是缓缓言道:
“如今天下大势,晋国式微,且六卿不睦。而楚国自平王始,便是一蹶不振,且如今又有劲敌在侧!如今天下之势,恐怕只在齐国呀!”
“而如今,齐国却欲与鲁争斗,真可谓之大谬!殊不知,晋国失天下之心也已久矣。齐国若不以仁德而争天下人之心,又待何时?”
“再说这吴国之势,这些年,颇有后起之势!届时中原亦是难免不要应对其威胁!尤其是齐国,吴国北上,便与齐国接壤。虽说如今吴国只志于楚国,但难道齐国就不怕有朝一日,会有肘腋之患?”
“所以,在下却以为,齐国之志,当怀天下之义,也唯有如此才能秉当年桓公之志啊!”
太子荼闻言,不由说道:
“先生所言,令在下是茅塞顿开,不瞒先生,吾亦是有志继承君父之志,带领我齐国,逐鹿于天下!”
李然说道:
“公子之雄心,令人敬佩。但是也请殿下务必要学得忍耻含垢,唯有如此,才能为日后天下人之式啊!”
太子荼保全作揖,连忙应道:
“所以,还请先生出山助我!先生若是愿意,我齐国大业可成!还请先生万勿推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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