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科传旭放下厚厚的牛皮纸窗帘。这个窗帘是科传旭的妈从废品收购的破车上花高价买回来的,仔细处理掉牛皮纸袋残存的水泥,用白面打好浆糊,一层层铺平糊好。窗帘很特别,最下端糊进一根笔直的腊木杆。早晨用腊木杆卷起来,绑在窗框最顶端。夜晚放下来,用东西压好底部。窗帘虽然简陋,但是做工精良能抗风寒。
科家大炕很讲究睡觉的排位次序。老头睡在炕头最热的地儿,其次是科传旭父亲、母亲和他。
大炕炕梢住着新婚不久的二哥科传财夫妻俩。在大炕中间的房梁有一道的确良碎花布帘,刚好从科传旭与二哥科传财中间隔开……这道布帘算是老二简易的婚房屏障了,夜晚的火炕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安然入睡,一边是窃窃私语。
小两口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炕头响起轻微的鼾声,窗外万籁俱寂,一幅乡村静谧的和谐画面。
“哎~爷爷他们都睡着了……”
“别闹……人家痒……三儿还没睡着吧?”
“睡着了,三弟觉大,躺那和死猪一样,咱们有帘子……”老二用手一指那道布帘诡异的一笑,把媳妇揽入怀中。
科传旭躺在炕上,两人在被窝的谈话他听得真真切切,他翻个身,很快响起鼾声,眯着眼睛装睡。作为兄弟,他必须配合二哥刚才说的话,这不仅是解决生理问题,更是科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大哥结婚几年了,做了倒插门女婿(东北管去女方家入赘的男人称作倒插门女婿)。大嫂子吴静莲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科传旭下定决心,绝不能破坏二哥二嫂的“正常工作。”
的确良布帘一阵抖动,传来二哥粗重的喘息声,嫂子痛苦的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月亮清辉的把哥嫂的身影无情地透射在布帘上,科传旭感觉浑身燥热,奇痒难耐,于是狠狠的咳了一声,拉拽了炕墙上的灯绳,趿拉着北京棉鞋到厨房解手。
灯绳的设置也非常特别。从炕头墙上开关引出,沿着炕墙绑了一根绳,如果谁想起夜,拉一下灯就亮了。
科传旭本没有尿,二哥二嫂实在是不顾及他血气方刚的小杆子,他才出此下策。
突然,衣柜上的招魂铃震动一下!
科传旭睁开睡眼:“嗯??有人去世了么?”
“放屁!大半夜的不睡觉,兔崽子,半夜摇铃铛我揍你!赶紧睡觉!”炕头的爷爷骂道。
“爷爷,真的有人去世……怎么就不信我?”科传旭一脸无奈熄灭电灯,二哥二嫂却响起鼾声……
他无奈的一笑:“这戏分做得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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