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翔走道门廊,望着天幕,灰蒙蒙的,让人有些压抑。
雨未停,人未死。
他有些恼怒。这是他从修行至今,最大的恼怒。方才说的那句话,其实不是说给师弟师妹听的,其实是说给他自己的听的。
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必须要改正,而且要快、要狠,不留余地。
雨停,人死。
天将晚,三人在一处破庙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晚上就在这过夜。”荆无命建议道。
楚逸点头道:“好。”
三人下马,牵马走了进去。
破庙不大,只有三间屋,门前长着一棵大榕树,很粗,足足一个半人可以环抱过来,估摸有上百年的树龄。
最中间的那间屋,里面端坐着一尊泥菩萨,因年久失修,菩萨脸上出现坑坑洼洼的洞,乍看怪瘆人的。
不过幸好,屋顶防水着的还不错,竟然只是小漏,地面相对比较干燥。
楚逸从屋子里找了些可以点燃的草料和干树枝,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起了火堆。
当火光微微照亮屋子时,楚逸这才感觉丝丝温暖。
胡费双腿盘膝,运行体内真元瞬间蒸发衣服上的水气,干净如初。楚逸本可以这样做,但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跟着荆无命,脱下外衫,放在火堆旁烤。
胡费看不下去了:“院长,你们也真是的。这种小事情还需要你们亲自动手。早说呀,早说我就先给你们把衣服整干就是。干嘛…”
楚逸和荆无命二人将身上湿衣服都给他递了过去,只剩下个大裤衩。
胡费呵呵笑道,从他们手上接过衣服,然后将其整干。
换好衣服后,楚逸望向胡费,道:“吃的呢?”
胡费略有紧张道:“吃的?什么吃的?”
“你一个山泽野修,整天在外面乱转,怎么着身上也有几件宝物吧。最起码,咫尺物有吧。”楚逸直接点破。
胡费想了想,突然破口怒道:“好你个剑无尘,这种机密的事情都跟别人说。”
“什么别人不别人的,赶紧的,先拿壶好酒来。”楚逸催促道。
胡费无奈,从咫尺物拿出一壶酒:“我事先声明,我身上就只有这壶酒,喝完了就没了啊。”
楚逸从他手中接过酒壶,递给荆无命:“荆大哥,你先喝口,暖暖身子。”
荆无命微微一笑,接过酒壶,喝上一口,顿时觉得舒坦,含笑道:“听得提壶沽美酒,人道竹海深处有。我要是没猜错,这是桂竹山的竹梅酒。”
“老荆,你猜的不错,确实是桂竹山的竹梅酒。你再猜猜是几年陈酿?”
“应该是十五年的陈酿。不过。”
“不过什么?”胡费急忙问道。
“年头还是短了些。”荆无命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楚逸拿过酒壶,喝上一口,味道清香,口感不错,就跟在现世喝的黄酒有点类似:“有美酒,无佳人,可惜可惜啊。”
“是可惜,可惜你们命到头了。”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
胡费正要在他们二人面前拽两句诗,却被屋外的人突然打断,恼羞成怒:“你大爷的。”
二话不说,抄起二胡就走出屋外。
“院长,老荆,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楚逸大惊,暗道这货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荆大哥,这货扛得住吗?”
荆无命笑笑道:“山泽野修有两大优势,一是出手狠,二是跑的快。更何况,曾经还是金丹高手。即便跌境,对上金丹以下修士,绰绰有余。”
胡费扛着二胡“御龙吟”,站在大门前,望着门前突然出现的五名修士。
为首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修为在炼神境后期。其他四人,炼神境初期有两人,筑基境后期两人。
“报上名来。老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胡费大声喊道。
那中年男子冷笑道:“铁剑门门主聂峥。”
铁剑门身为玄天宗的附属小门派,对玄天宗绝对是言听计从。而孙玉翔身为玄天宗“红尘客”,对他们这些附属小宗门掌有生杀大权。
所以,聂峥在接到孙玉翔的命令后,心中骇然,立即与门中长老商议后,决定倾巢而出,倾力一击,永绝后患。
聂峥见胡费不过炼神中期修为,心里顿时吃了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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