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肯定紫秋是先淹死后,才被人投入了荷花池当中的?”
宁远书不解李月浓的意思,在回水榭的路上,见四下无人时,他才开口询问。
“我刚刚挤压过她的腹部,如果是在荷花池溺毙身亡的,那她的口中不应该流出清水,还有她的指甲太干净了些,并没有荷花池之中应该有的泥沙。一个人如果不慎跌入了荷花池中,她会慌会乱,双手一定会抓东西。”
宁远书颔了颔首,说道:“的确如此,而且,你发现了没有,紫秋左耳上的耳坠上的玉石不见了。”
“耳坠子?”
这一点,李月浓倒是没有注意到。
她打量着宁远书,自己刚刚那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发现紫秋耳坠上的玉石不见了,可见他的洞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不错,紫秋所戴的耳坠是二姑母在她的及笄礼上送给她的。”
双喜推着轮椅下了抄手回廊,宁远书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对耳坠上的玉石,还是姑父从缅国寻来的给二姑母打造了一整套的首饰,二姑母十分喜爱紫秋,特意用剩余的玉石打造了一双耳坠。”
宁远书回到了房间,双喜给他倒了一盏热茶,他推到了李月浓的面前,“为了表示主人家的宠爱,紫秋从未摘下过这对耳坠。”
李月浓端起了茶盏,轻啜了一口,“现在看来,紫秋应该是更换天山雪莲的元凶,只不过,她还是被人灭了口。”
宁远书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给自己斟上了一盏茶,握在了手心之中,暖和着他冷冰冰的手。
宁远书的身体太弱了,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仍然是手脚冰凉的。
但今天,宁远书手脚冰凉的原因却并非如此,而是因为紫秋的死。
因为被人下了药,导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年纪轻轻就已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但这些年来,宁府却是表面宁静,如同一片平静的湖面,紫秋的死就像是在这片湖面投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溅起了层层叠叠的波澜。
“你身边或许有眼线。”
“我身边也许有眼线。”
李月浓和宁远书几乎是同时开口。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笑了起来。
可随即,他们的脸色却又都变了,宁远书的水榭中,所有的仆从都是从小伺候他的,每一个都对他忠心耿耿,至少明面上都是如此。
宁远书万万没想到,最先反水的人,竟然会出自他的水榭。
看着院子里忙活着的下人们,宁远书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到底会是谁呢?
“公子。”三宝抱着一盆矮子松跨过了门槛。
“这盆栽为何要搬出去?”宁远书瞥了一眼那盆矮子松。
三宝道:“今儿上午还好好的,才刚小子瞧落了一地的松针,寻思着去花园里换一盆回来。”
这盆矮子松是宁远书最喜欢的盆栽,花盆中的每一块鹅卵石都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
李月浓曾提醒他要多活动身子,昨天晚上他还亲自浇水松土,当时,还没有任何的异常,宁远书凝眸,看着那盆矮子松,朝三宝招了招手,“搁桌上吧,一会儿我瞧瞧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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