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太太一早出门就发现,家门对面班德尔先生的裁缝店大门半掩着,丝毫没有要开张的迹象。
早期的鸟儿有虫吃,平日里班德尔的店门开得比谁都要早,因为主妇们喜欢在买菜的路上顺便带上几件难以自己缝补的旧衣服,晚开门一个小时,他会少挣不少钱。
她迈着小步子走上前, 轻轻叩了叩门板,几秒钟后只听里面一个无力的声音轻飘飘地问:“谁啊?”
“我是塞西,班德尔先生,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今天没有开门?”
“塞西太太呀,如果你有旧衣服想要补的话,我可以最后帮你一次,我想过了今天, 我就要搬走了。”
“天那, 你要搬去哪里?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大家一声, 我们也好给你办个欢送会。”
“不,不用了,我要搬去......红玫瑰大道。”
“老天爷!”塞西太太忽然炸毛了,“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接受联合艾瑞浮那种吃人的协议?班德尔,你还没签合同吧?我千万劝你要再考虑考虑——”
“不,不是这样。”班德尔打断了塞西太太的话,“你知道我的女儿之前不小心摔了腿对吧?她需要整骨,但是就在昨天下午,医院的人忽然通知我说,他们不能为我的女儿提供治疗了,因为审查后发现我在医院的黑名单上。”
“黑名单?为什么?”
“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上面。”
“你别听那群高脚驴胡说,不行你们换家医院呀,伦敦这么大,还能差一家医院给你女儿看病不成?她才多大呀,怎么能成了跛子。”
“我试过了, 昨天我带着她跑遍了大小医院,没有一家愿意收诊,只剩下那些该死的私人小诊所了,你知道的,让他们整骨,这和赌博一样。”
“记者,我带你去找记者!这事儿藏不住的,在报纸上说道说道!联合艾瑞浮的王八蛋别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
“不,塞西太太,你还没有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不只是医院,就连我的布料和纽扣货源,今天都不给我送货了,我想恐怕也不会有记者愿意为我刊登报道......我的女儿也没法等,时间就是她的未来......别为我担心了,塞西,我跟他们谈过,至少那没由来的物业费不用缴了, 我会过得不错,就和在这边一样。”
塞西太太无言以对, 她抓住菜篮的手上满满通红, 但也没办法,她也只能逼着班德尔留下一个搬走后的地址,等到过些日子有空的话带些东西去看望一下。
她决定先去买个菜,然后找到街委会的管事召集大伙儿,把班德尔先生的遭遇说给每个人听,贝克街在今后的日子里可能会迎来风雪,但是只要他们拧成一股绳,联合艾瑞浮就动不了这条街道。
但是,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夸张一些。
街口的菜市场上,人数寥寥无几,摊上的蔬菜也稀稀拉拉,品质看着也不咋样。
“上帝呀,这边又出什么事情了?”
她插着腰,只觉得脑袋发涨。
“我拿不到新鲜蔬菜了,所有农场主都拒绝给贝克街的菜市场供货,说是如果不这样,他们的许多进货商都不收菜了。”摊主愁眉苦脸。
“这可不行!”塞西太太一跺脚,“来吧,召集大家,都到街委会来,我绝不让联合艾瑞浮的混蛋们在贝克街的头上拉屎!”
她把“拉屎”两个字说得特别小声,因为这不是淑女该用的词汇。
说罢她一转身,准备往街委会走,恰巧看见不远处熟悉的东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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