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看着张砚跟着衙役离开,这位王官人脸上渐渐泛起一抹寒霜。在公廨房里静坐了一会儿之后才起身,推开门径直朝着衙门内深处走去。
一扇大门前王官人停步,给守在门前的门房递了话,片刻后门房领着他进去。
“属下参见大人。”
“王诚,来啦?不用多礼,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等我一会儿,我把最后这几个字写完。”
“是大人。”
屋里正在伏案书写的这人便是廊源城地方衙门执掌,城政官吴远。年纪看上去五十多,身体健硕,头冠边角隐约可以看到其花白头发。
片刻后,吴远放下笔,笑眯眯的抬起头,说:“这几日清闲,练了练字,倒也没有退步。对了,你找我何事?”
“大人,张砚回来了。”
“嗯?张砚?”吴远表情的先是有些茫然,然后很快就记起来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接着吴远继续问:“刚才来的?”
“是的大人,刚才拿着落籍的文书找过来的,已经将军伍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就剩下咱们这边的手续了。
本来我是想卡他一下留个变数也好之后处置,可那张砚似乎不像公子说的那样好打发,心思很活泛,言语也全是拿住关键的地方,让人拿捏不得。最后只能暂时拖住三日而已。”
王诚说完就弓着身子站在边上,没有抬头去看吴远的脸色。
“哼!”吴远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都是那混账小子惹得麻烦!做事也不干净,如今居然留了这么大一个手尾。”
“大人也别动怒,这事儿其实也不怪公子,谁能想到那张砚居然能先遇到充军免了一死,然后有从鱼背山要塞那种地方活着回来呢?说是万中无一也不为过。”
“三天。”吴远沉默了片刻,说:“三天内若是那张砚不见了人?”
“若是不见了人,自然属下也未见到过他,更不知他拿文书落籍回廊源这件事。”
“很好,那你下去吧,这件事也让你多操心了。”
“大人说哪里话?大人的事就是属下的事,本就该尽心尽力。”
“呵呵,好,那你下去吧,这件事我另会安排。”
“是,属下告退。”
笑眯眯的看着王诚离开,吴远眼里的阴沉再一次浮了上来。
虽然吴远将廊源城的地方衙门经营得滴水不漏,可家里事却总是让他烦不胜烦。特别是那独子吴长河,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纨绔,不但眼高手低更是做事无所顾忌,胆子还大得没边。为了几间看上眼的铺子就敢设计将人打成死囚。
本来吴远得知这件事后也不觉得多生气,教训了吴长河几句而已。可谁知必死的局面居然出了变数,还连连意外,如今那个必死的人不但清了罪,还回廊源来了。
吴远不喜欢意外,若是有意外,那就要当即扼杀在萌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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