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举起右掌就准备一巴掌朝云丹鸿脸上扇去。
但刚一抬起手,剧烈的咳嗽随即涌上喉咙,吓得云杉连忙倒了一杯清水服侍云康饮下。
“老爹,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还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再说,我不是每年都有写信回来的么。”云丹鸿靠到云康身旁,右手搭在云康的肩膀上,一脸轻松地说道。
自小到大,没人比云丹鸿更了解云康的脾气,云康的怒火只有在他不理不睬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大,一旦开口说话,就说明所有的怒火都已烟消云散,所以他也就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被云丹鸿这么勾搭着肩,云康也没有生气,只是用力耸了耸肩,甩掉对方的手,指着对方鼻头呵斥道:“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快说,这六年时间都躲在哪间小道观里浪费光阴呢?你可知道如果留下来好好帮我干活,六年时间足以让你在钱庄业叱咤风云,哪还会是现在这幅其貌不扬的样子。”
云丹鸿笑着挡开云康的手指,说道:“我现在也很叱咤风云,刚还帮你赶跑了必应钱庄那位谢大公子,估计明天我的名声就会在业内迅速传播开来。”
云丹鸿这一句话原本只是说笑而已,但却如根根利刺扎入云康耳膜。
他叹了口气,收敛神情,淡淡地说道:“丹鸿啊,当年你要是不走,我想现在也就没谢浩什么事了,只可惜,以我现在的身子,只怕这次大通钱庄是凶多吉少了。”
听见云康说完这话,云杉也是面容凝重,轻声哀叹一口气。
云丹鸿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打趣触动了家人心中的那根刺,立刻收起嬉笑,严肃地问道:“老爹,老姐,我记得六年前必应钱庄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庄子,怎么现在都有胆子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云杉看了云康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接上云丹鸿的话,解答起来:“正如你所说,必应钱庄一直不入流,如果不是父亲念其可怜,留了口饭给他们吃,他们老早已经滚出钱庄这行当,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一个月前,必应钱庄不知怎的忽然模仿我们推出了一个活动,就是那个颠覆了整个钱庄行业的游戏规则,不但不向储户收取存储费用,而且还会支付给储户高额回报作为利息的活动,因为他们给出的利息金额很大,所以一推出,洛阳城内的大户们几乎一股脑儿把原本存在我们钱庄的钱财全部取出改存到他们钱庄里。”
“我们大通钱庄目前剩下的除了达不到必应钱庄这次优惠活动门槛的普通百姓,就只有一些需要依赖我们钱庄分散在全国各地数量庞大的分店进行业务结算的客户,但即使是这些储户,也已经把不影响正常业务经营以外的能抽走的钱财都抽走了。”
听完云杉的话,云丹鸿陷入沉思。
自古以来,储户将钱财存于钱庄,钱庄承担起保管钱财的责任,因此都会根据存储金额的大小向储户收取一定费用,但是早在云丹鸿十二岁那年,他突发奇想地提出一个建议,那便是为了最大化吸引储户前来存储,在钱庄可以承担的范围内,可以改收取费用为向储户支付一定的利息,当然这只有规模庞大的钱庄才能玩得起,毕竟只有大型钱庄才有比较好的投资渠道来使钱生钱。
大通钱庄正是凭借云丹鸿的这个建议,一举坐稳了老大的位置。云丹鸿也是靠这个建议在业内混出了不俗的名声。
而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必应钱庄竟然也有实力实施这个活动,而且给出的收益还远高于大通钱庄。
云丹鸿在心里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必应钱庄给出的收益实行,没有任何一家钱庄能够长时间支撑得起如此高额的回报。
“那些生意人难道都不会算算账?这么高的利息是正常的生意能赚得回来的吗?他们就不怕血本无归?”云丹鸿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时候云康终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起初我对我们钱庄的那些想退出的老主顾也算过这笔账,他们也都认可我的想法,只是这个必应钱庄也不知道哪里赚来那么多银子,竟然给大家一次性提前支付完五年的回报,我估摸计算了一下,那可是整整一百万两白银!”
“什么?一百万两白银,这得赚多少年才能赚的回来?”云丹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失声喊道。
就在这时,忽地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云康的房间,气喘吁吁地叫道:“不好了,昨晚有人私闯我们一家分店,还差点让他偷偷摸进银库偷走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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