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府,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包子,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宁州首府,果然不同寻常,热闹得很啊。”
“这算什么,前段时间,文华盛会那才叫真正的热闹。”
“听说这一届文华会,出了一位二魁会首,不知是那位大才?”
“乃是我宁州士子,白元书院的陈泉陈公子!”
“听说他出身寒门,家徒四壁,却不屈不挠,苦读诗书,终是一鸣惊人!”
“连李门三小姐都相中了他,李老太君更是当众亲许,让二人择日大婚。”
“我怎么听说这陈泉已有家室,几日前还有一名女子强闯州府,击鼓鸣冤,告他忘恩负义,薄情寡性,李门横刀夺爱,丧心病狂,将她一族近二百人全数屠戮?”
“简直笑话,李门何等家门,岂会做出这等事情,定是以讹传讹,胡说八道!”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除去众多摊贩的叫卖之声,还有真假难辨的流言蜚语。
此间,一人,孤身走在道上,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袱,但双眼却不见一点光亮神采,苍白的面庞也感受不到丝毫活力,看来就好似一具无魂傀儡,行尸走肉。
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若不是那血海深仇,执念支撑,还有那人给予的一点温暖,一点光火,她根本活不到今天,也不愿活到今天。
她的世界早已崩塌,早已毁灭,只有最后一点光火,最后一点温暖,勉力维持她的残躯。
但现在,那最后一点光辉,最后一点温暖,也化作了黑暗,化作了冰冷。
棋子棋子,自始至终,她都是一颗棋子,连寄予最后希望的人,都在利用她!
她的复仇,她的希望,她生命中最后的那点光火,都是他人布局算计的结果!
悲哀?
绝望?
疯狂?
秦红娘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情绪,去面对这样的现实。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她想骂,但骂不出声!
她想恨,但找不到人!
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滋生不出愤怒,甚至连仇恨,都无力支撑。
她的心……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
现在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在人世之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她应该去哪里?
她还能去哪里?
回家吧?
回家吧!
似忆起了什么,秦红娘忽然有了方向,抱着包袱向城外走去。
此时,已近黄昏,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虽说九州之地,还算太平,不似云州孟州那般强人横行,妖魔肆虐,但夜间出城依旧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纵无强盗贼寇,妖魔鬼怪,山林野兽也能害人性命。
但秦红娘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回家,回到那已不存在的家。
怎么回去?
她不知道,也不在意,出了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郊。
城郊寂寥,林木幽深,在这日暮西山,天色将暗之际,更显得阴森恐怖。
秦红娘孤身一人,走在林中,漫无目的,不思前路,似乎只是为行而行。
就在此时……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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