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押解裴弘策的皇宫卫士进了重光门,陈应良被领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宫殿之中,一路上,陈应良虽然身着布衣,神色举止却毫无慌乱,镇定自若得如同行于街市,倒也让在旁边监视陈应良的皇城卫士暗暗钦佩。
陈应良还真没什么可怕的,救回裴弘策实打实的功劳放在这里,裴弘策全军覆没又不干陈应良屁事,出身再是寒微,身份再是草根,陈应良又有什么必要害怕?
卫士直接把裴弘策押进了大殿,陈应良也没客气,抬步就跟进了大殿中,守卫殿门的卫士本想阻拦,殿中却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让他进来吧,让老夫早些看看这个少年英雄,到底长什么模样?”
卫士依令让开道路,陈应良镇定走进大殿中,举目一看,却见除了两旁的卫士外,宽大的殿内仅仅只有三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高坐大殿正中,肯定就是隋炀帝的次孙越王杨侗,杨侗左侧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长须垂胸,神情威严,右侧则坐着一名文弱的中年男子,面带病容,陈应良进殿时还咳嗽了几声,很明显的身体不怎么好。
裴弘策早就跪下了,战战兢兢的磕头说道:“罪臣裴弘策,叩见越王殿下,叩见留守樊大人,叩见皇甫将军。罪臣丧师辱国,罪该万死,求越王殿下与樊留守宽恕,求皇甫将军宽恕。”
“草民陈应良,叩见越王殿下,叩见两位大人。”陈应良也学着裴弘策行礼,朗声说道:“草民不知二位大人官讳,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陈公子请起。”九岁的杨侗开口,颇熟练的用成年人口气说道:“公子救回朝臣有功,可起身答话。”
“谢越王殿下。”陈应良又行了一个礼,这才站了起来。
“你就是陈应良陈公子?”白发老头开口说道:“老夫是东都留守樊子盖,老夫问你,你今天除了救回裴弘策外,可曾还到安喜门外请求投军效力?”
“禀樊大人,草民是曾到东都一座城门请求投军,只是草民初到东都,不知那座城门的名称。”陈应良如实回答。
“还真是你。”樊子盖威严的面孔上露出些微笑,道:“你如果晚走半柱香时间,老夫就能早些见到你了,老夫再问你,你才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什么会想到投军效力?”
“禀樊大人,草民投军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为国效力,为皇帝陛下尽忠,二是草民家道中落,生活无以为继,想要投军吃粮,谋一个前程。”陈应良继续如实回答,又把自己的出身来历介绍了一下,说明了自己是前周许昌县公陈万敌唯一的孙子,家道中落得已经只剩自己最后一人,出生在大兴,也是从大兴来到东都投军。
“陈万敌的名字老夫听说过,看来你也算是一个将门之后了。”樊子盖点头,又好奇问道:“可是不对啊,你如果想要投军吃粮,为什么不就近在大兴投军,偏偏要跑到这东都来投军?”
“禀大人,草民其实是想去辽东投军的,只是在途中听说奸贼杨玄感造反谋逆,率领反贼攻打东都,这才临时决定来东都投军的。”陈应良苦笑,把自己来东都投军的经过大概介绍了一番,还说了自己身上有一道房玄龄的荐书,把自己举荐给扶余道监军房彦谦。
“什么?”樊子盖的反应有些剧烈,失声问道:“房彦谦的儿子,把你举荐给房彦谦,让房彦谦给你谋一个为国效力的职位?”
陈应良点头承认,还主动拿出了房玄龄的举荐信,早有卫士上来,把举荐信转递给了樊子盖,樊子盖接过没封口的信,打开仔细看后,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房孝仲啊房孝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宝贝儿子举荐给你的人,竟然会自行投到我的麾下!老夫今天,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樊大人,你认识房大人?”陈应良察觉到樊子盖的话语中有些不对,也悄悄开始紧张起来。
“当然认识!”樊子盖的神情有些愤怒,冷笑说道:“不但认识,还有点仇!”
陈应良吓了一大跳,坐在樊子盖对面的病弱中年人也是一楞,忙问道:“樊留守,你何时与房孝仲有仇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几年的朝廷官员考核着,姓房的一直霸占着第一的位置,老夫一直排第二,你说老夫和他能没仇吗?”樊子盖恶狠狠答道:“他就是占了家无余财的便宜,老夫吃亏在家里有些田地产业,所以那些考核官员老是把他排第一,让老夫排第二!不然的话,若论清正廉洁,老夫比他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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