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陈应良满意点头,然后随意指着右面身材较为高大的那名队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当校尉?”
“我……,我叫郭峰。”那队正有些犹豫,答道:“我想当校尉,是……,是想挣些钱,回家娶媳妇。”
“很好。”陈应良再次点头,然后把手指向右面一名脸庞很年轻的队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当校尉?”
“我叫陈志宏,也是想挣钱回家娶媳妇。”脸很嫩的队正有些紧张,补充道:“还想让我的两个兄弟娶媳妇,给我小妹置办嫁妆,开皇时,军府给我家分的田不好,常旱,收成差,我想多挣点钱。”
“理由正当,合情合理!”陈应良满意鼓掌,大声说道:“郭峰,陈志宏,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们这支临时军队的校尉了,郭校尉,陈校尉,恭喜你们升官!”
说着,陈应良还真的向郭峰和陈志宏拱手道喜,郭峰和陈志宏则是不知所措,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当上校尉,一度怀疑这不太象是真的。
恰在此时,营门外进来了一支禁军队伍,带队的是一名文职官员,押着三十来辆马车径自来到了营中空地上,见到那名文官,身为虎牙郎将的谢子冲赶紧连滚带爬的冲了上去,向他又是下跪又是拱手,礼仪极是恭敬,然后又把那文官领到了陈应良面前,给陈应良介绍道:“陈记室,快行礼,这位是尚书右司郎卢楚卢大人,洛阳城里鼎鼎大名的清官直臣。”
卢楚的名字陈应良听裴弘策说过,知道这家伙监管东都百官风纪,古板正直,很是被东都权贵畏惧,是老顽固樊子盖的走狗帮凶之一,也是干叔叔裴弘策在东都城里为数不多的忌惮角色之一,所以陈应良赶紧不敢怠慢,赶紧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小人陈应良,拜见卢司郎卢大人。”
“陈……,陈记室请起。”和传说中一样,卢楚说话果真有些结巴的毛病,很是晦涩的说道:“樊……樊留守,命本官来协助陈……,陈记室你组建新军,陈记室要的东西,本官都……都带来了,由本官监……,监督你发放,只……,只有军旗,要等一会……,樊留守要亲自……,亲自为你的军旗题字,所以我没带……来。”
“谢卢大人。”陈应良赶紧拱手道谢,又说道:“卢大人来得正好,其他的东西可以慢慢再说,请大人立即让人取出两套校尉的盔甲与两件白袍,小人的新军二校尉,已经挑选出来了。”
卢楚这次不再结巴说话了,直接向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随从会意,立即从马车中取出了两套只有中高级将领才有资格穿着的银色明光铠,还有两件白色披风,捧到了陈应良的面前,陈应良拱手谢了,然后捧起一套装备,转向了郭峰喝道:“郭峰郭校尉,请上前接铠!”
看到陈应良手里那套明晃晃的明光甲,壮着胆子毛遂自荐的郭峰先是张口结舌,然后一下子满脸涨得通红,也不说话,大步走到了陈应良的面前单膝跪下,双手举起,郑重其事的接过了陈应良双手捧来的铠甲,然后又在陈应良的要求下当众穿戴起来。
“陈志宏陈校尉,请上前接铠!”陈应良捧起了第二套明光铠,陈志宏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学着郭峰来到了陈应良的面前跪着接过了明光铠,然后也是当众穿戴。
不一刻,郭峰和陈志宏先后将军器监精心打造的明光铠穿戴完毕,陈应良又亲手为他们穿上白色披风,命令二人转向众人立正,正好阳光照到了校场上,将郭峰与陈志宏穿戴的银色明光铠照耀得闪闪生辉,威武瑰丽,错失机会的二十三名正副队长与余下的近四百名新军士兵也无比眼热起来。陈应良则大声喝道:“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你们的校尉了,你们四百二十条小命,就一起掌握在我和他们两人手中,行礼,见过郭校尉,见过陈校尉!”
尽管至今都搞不清楚陈应良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是看到了郭峰和陈志宏的例子,四百二十名新军将士还是纷纷行礼,参差不齐的叫道:“见过郭校尉,见过陈校尉。”
“没吃饱饭?”陈应良有些不满意新军将士的表现,大喝道:“行礼整齐,声音整齐,大声说话,重新来!”
“见过郭校尉!见过陈校尉!”四百二十名新军将士的声音果然整齐嘹亮了许多,尤其是那二十三名正副队长。
“再重来!”陈应良还是不满意,大吼道:“再有谁偷懒,行礼不标准,声音不嘹亮,军法从事!”
“见过郭校尉,见过陈校尉!”四百二十名新军将士重新行礼,一起用最大声音整齐回答。
“很好。”陈应良满意点头,然后向那二十三名正副队长说道:“两个校尉选出来了,现在我们需要四个旅帅,有谁想当旅帅的,自己站出来说话。”
“我想当旅帅!”早就把肠子都后悔青了的二十三名正副队长整齐上前了一步,异口同声的毛遂自荐。
“很好,总算是看到你们的上进心了。”陈应良微微一笑,然后大声说道:“我们只需要四名旅帅,这样吧,你们扳腕子竞争上岗,最后剩出的四个人就是旅帅,当场颁发旅帅铠甲,也随便把我们的十六名队正队副选出来。剩下的三个,降职为伙长。”
说罢,陈应良又请谢子冲命令士兵搬来了四张桌子,放到新军将士的队伍当中,然后又随意制订了一个比赛规则,让二十三正副队长当众比拼力量竞争上岗,二十三正副队长为了升官,也为了不被淘汰了去当伙长,全都卖足了力气比拼腕力,陈应良又有意无意的鼓动允许士兵为他们呐喊助威,校场上很快就是喧哗四起,变得热火朝天起来。
见此情景,卢楚和谢子冲等在场的东都文武难免是摇头叹气,全都觉得陈应良此举太过儿戏,也全都不明白樊子盖为什么会同意让陈应良如此胡闹。也在这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关心侄子情况的裴弘策也来到了校场上,看到士兵围成几团呐喊助威,裴弘策不由大奇,忙向谢子冲打听情况,谢子冲苦笑答道:“裴公,没见过比你这侄子更胡闹的了,校尉让士兵自己表态想不想当,旅帅比扳腕子决定……。”
听完了谢子冲对情况的介绍,裴弘策却意外的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微微流露了惊讶思索神色,向喋喋不休数落陈应良不是的谢子冲反问道:“谢将军,如果你是那两个校尉之一,因为我那不孝侄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当上校尉,还当场领了上好铠甲立即上任,你心里会怎么想?”
“我……。”谢子冲楞了一楞,然后也醒过了味来,道:“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对裴公你的大侄子感激涕零,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这就对了,如果你是我那大侄子,你是愿意要两个听话的校尉,还是要两个不听话的校尉?”裴弘策继续追问。
谢子冲这次没法子回答了,裴弘策则又指着那些呐喊助威的士兵问道:“还有,你是愿意要这些兴高采烈的士兵,还是想要我带到白司马坂去作战,那些死气沉沉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士兵?”
谢子冲又没法回答了,半晌才醒过味来,道:“裴公,你这位侄子,带兵好象有两手啊。”
这次轮到裴弘策不说话了,心里暗道:“我这个侄子,说的话似乎有道理,右武卫的士兵再不怎么样,也比杨逆贼军里那些民夫船工强得多,武器装备方面更是天壤之别,惟独不如杨逆贼军的,也就是士气和斗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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