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救护车到的时候,还是那个保安把陆倾凡搀上救护车的,他仿佛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陆倾凡的眼神茫然,没有焦点,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以往的神采,无论是那淡然,还是那平静,或者是那冷漠,就连愤怒,悲恸,哀伤这些情绪都没有。
而是空洞的,像是那种双目失明的人一样,茫茫然地看着前方。
他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从来没有。
无论是当初被父亲嫌弃,被父亲赶出家门,还是后来长大学医的第一次解剖课,又或者是在美国时被持刀的混混打劫他都能够理智从容地面对,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可是当他看到那刀扎进季若愚身体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那种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直接朝自己铺面过来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仿佛失去了所有语言,所有动作,所有理智。
一切的一切,都被恐惧替代,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声声不息地在不停重复地反问着自己,如果她……如果她死了怎么办?
他甚至没有办法用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学的知识来算脾脏破裂的死亡率,甚至没有办法用自己这么多年学的知识来想着如何去急救。
如果她死了怎么办?仿佛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模糊了,救护车的鸣笛声,急诊医生和护士说话的声音,仿佛都被无限地放慢,然后听起来只是一团一团模糊不清的拖长了的音节。
唯一清晰的就只有在自己脑海里回响的那声音,如果她死了,怎么办?
左霜霜急了,终于是忍不住,索性将氧气面罩甩到一边,一手用力地摇晃着陆倾凡,一只手指着躺在那里人事不省的季若愚,大声道,“陆倾凡!你看看她!你看着她!她还活着!她现在还活着!你振作一点!清醒一点!难道你想看着她死吗?!”
陆倾凡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摇晃着,目光似乎是终于慢慢有了焦点,耳边的声音依旧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音节,只是,他却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让他瞬间有些清醒过来。
“季若愚!季若愚她还活着!你看看她!你看着她!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还活着!”左霜霜有些声嘶力竭地想要唤回陆倾凡的神智,一旁的护士看到她呼吸又不对了,马上把氧气面罩递给她,左霜霜无力地接过,音量终于是降低了一些。
“陆倾凡,求你了,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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