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这一觉朱由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才发现,包玉怜已不知何时将金针从自己身上拔掉了,此时倒觉得神清气爽,畅快无比。
林佑坤将四姐妹赶到门外,要亲自伺候朱由检更衣。朱由检吓了一跳,心想我还没有出柜的打算,赶忙将林佑坤也轰了出去,自己胡乱穿上了衣服。
洗漱已毕,伙计又送来早餐。餐罢,朱由检想起正事还没办完,昨日还与乔启泰、李自诚等人有约,赶忙让林佑坤安排车马,众人匆匆启程,赶赴崇文门外的聚星楼。
不多时,来到崇文门外。朱由检下了马车,见此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城楼两侧的城墙上,各有对称的数个大洞,河水从洞下穿过,洞口处还设有巨大的船闸。
当然,此时已是数九寒天,河水早已封冻,自然也没有船只通过。但崇文门那高大城楼下的门洞口处,各种贩运货物的大小车辆,以及挑着颤巍巍的担子的小商小贩,还是络绎不绝排队等候放行。
而城门洞内,一队戒备森严的士兵正负责维持秩序,而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则忙于盘查往来货物,并根据货物的数量和价值收取关税,然后才放货物入城。
朱由检正看得入神,乔启泰等人已经从聚星楼门口迎了出来。众人寒暄之际,李自诚见朱由检颇有些容光焕发,而包玉怜与四姐妹却面带倦容,还以为这货床战能力超群,竟能以一敌五,便打趣道:“尤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朱由检苦笑道:“还行,还行!”
一行人寒暄已毕,携手登楼。乔启泰早安排了两个雅间,一间让包玉怜、四姐妹,以及暂时跟随着郑拓海的京师名妓吴梦玫等女客休息,一间则专作洽谈生意之用。
其实昨日朱由检已与这几位商人达成了意向,今日只是再做些细节上的确认而已。待全部事宜计议已定,乔启泰等人又分别拿出起草好的契书,由双方签字画押,一桩连环生意就此大功告成。
朱由检倒是十分细心,将一式二份的契书仔细审视过后才签了字,并且让林佑坤将自己的那份妥善收起。他心想这可是皇帝交待的差事,有了这些白纸黑字,回去才好交差。而具体的银货交割,自有下属去办理。
等全部忙完,时间已近正午。乔启泰又要请客,郑拓海却道:“今日鄙人要携吴姑娘去通州参加全国花魁总决赛,必须即刻启程,否则就赶不及进通州城了。各位老板,尤其是尤公子,务须赏鄙人个面子,让鄙人在通州做个东道,连带为吴姑娘助威。这花魁总决赛乃是人间胜景,不去可是抱憾终生啊!”
朱由检刚刚死里逃生,生怕再受到诱惑,引发剧毒,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郑拓海与李自诚却极力劝他同去,尤其是李自诚,更想借机与他商谈今后的合作大计,死活不肯放他走。
朱由检头脑一热,顺口答应道:“既然郑老板盛情难却,只好叨扰了。”
在一旁侍立的林佑坤却为难地道:“公子,真要出城么?”
他实是担心朱由检的安全,因为在京师之内,他自信可保得宁王万无一失。但出了京师,那可就是天高皇帝远了,他虽也带了十几个手下,但总觉不能高枕无忧。
郑拓海却大笑道:“林管家可是担心行程的安全?这一点大可放心,到通州的大驿道往来商贾甚多,这又是天子脚下,能出什么差池?而且,鄙人的商队也正好要从大沽港乘船出海,足有几十号子人,就遇上个把毛贼,也顺手打发了。”
朱由检正玩得心野,也不想就此回宫,对林佑坤道:“那就走一趟吧!”
林佑坤见朱由检已经做了决定,自是不敢顶撞,只得暗自通知手下加派人手,提高戒备。
乔启泰、常连天、王茂昌等人另有要务在身,就此与朱由检等人话别。郑拓海和李自诚则赶忙招呼手下的伙计,安排启程。
此时,诸位女客也从雅间走了出来。包玉怜已经得知朱由检又要去通州去看花魁总决赛,急嗔道:“公子,你不能去!…”
郑拓海哈哈大笑道:“包小姐,怎的还没入尤公子的府门,就发号施令起来?你若想对尤公子耍威风,须得坐在床上,尤公子才好当个‘床头跪’。此刻却是听你不得!”
包玉怜被逗得大窘,一扭身匆匆走下楼去。
李自诚见朱由检不住地摇头苦笑,也微笑着挖苦道:“公子家风严谨,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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