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沉默了一会问道:“邢班主,你是那一路人马的探子。”
邢班主用手比划了一下做出一个八字,田承嗣盯着邢班主看了一阵说道:“是八大王。”
邢班主撇了一下嘴说道:“张屠夫算哪根葱,够资格当老夫的主人,老夫的主人可是十八子。”
田承嗣心说张献忠、李自成都是土贼,这邢班主把李自成当作神明供起,在田承嗣眼里李自成就是一打酱油的,不过田承嗣还是装得很崇拜说道:“啊,莫非就是那十八子主神器的李闯王。”
邢班主天亮顿时脸色和缓下来说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不然不会冒着邢家班覆没京城的代价,拯救田公子于水火之中。”
田承嗣说道:“班主你放心,就是跟红衣的事情不成,小生也不会出卖红衣和邢家班的。”
邢班主暗道你田公子但凡有一丝犹豫,就已经性命不保了,哪里还能够坐在这里跟老夫说话,田承嗣告诉邢班主,洪承畴去年八月率领八大总兵兵败松山之后,十数万人土崩瓦解,先后被建虏斩杀者五万三千多人,自相践踏死者及赴海死者更是无计其数,剩下的一万余残兵仍被清军团团围困在松山,是内缺粮草外无援军。
九月虏酋皇太极因病返回盛京,留多铎围攻,洪承畴率部突围失败,十月,建虏豪格部加入围攻松山,洪承畴手下多半投降建虏廷,虽然紧跟着又从各地抽掉了不少援军,可是大明精锐尽失,不但不能解救洪承畴,就连中原腹地的义军,也再没有能力清剿了。
邢班主听了大喜道:“田公子,怎么说洪承畴这个老乌龟完蛋了,而且朝廷再也没有能力进剿闯王和各路义军了。”
田承嗣点点头说道:“明失其鹿天下共遂之,这正是闯王大显身手的好机会,赶快招兵买马积粮囤草,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邢班主喜不自禁道:“老夫在北京城打探了一个多月,不如田公子的一席话,田公子果然是大才,田公子如肯投效闯王,那一定是高官任做骏马任骑,田公子你意下如何。”
田承嗣故作迟疑道:“班主,这个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那个红衣的事情怎么样。”
邢班主说道:“田公子,红衣的事情包在老夫身上,这样你们先定个亲,不过投闯王的事好好想一下,早投早得从龙之功,去晚了就只有喝汤了,到时候没有好前途岂不是苦了老夫的徒儿红衣吗。”
田承嗣说道:“班主,小生母亲重病在身,一时之间恐怕不能远行。”
邢班主说道:“这样啊,难得田公子一片孝心,不如这样吧,田公子就在京城收集情报,算是投在了闯王手下,等田公子方便的时候,就到河南来聚会。”
田承嗣自然是满口答应,邢班主又接着和田承嗣谈论了些官军与义军在陕西河南一带交战的消息,眼见时候不早了,借口出去喊邢红衣,不过等了足足有一刻多钟,邢红衣才扭扭捏捏的进了房间,田承嗣暗叹邢班主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终于把邢红衣哄了进来,现在该是邢红衣这小娘皮来哄自己了。
谁知道过了一会邢红衣居然直来直去说道:“田公子,你投闯王是你的事,不要让师傅把俺扯进来,俺对你没有一点好感。”
田承嗣问道:“红衣,你有心上人了。”
邢红衣摇摇头,田承嗣觉得自己做人失败坐在那里也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邢红衣说道:“田公子,不如咱们认识一段时间吧,如果俺能够接受公子,俺就给公子做妾,实在不行公子就不要纠缠红衣了。”
田承嗣离开高升客栈时,觉得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洪承畴的情报不是非常关键,可是李闯提前得到准确消息,李闯就会捷足先登,中原局势会有微妙变化,而自己跟邢红衣只搞了个假定亲,唯一的好处就是牵上李闯的线,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邢家班圆满完成了情报收集的任务,今天是最后一天在灯市口耍杂戏,明天就南下河南回李闯那里去了,想到邢红衣也不要自己送,田承嗣恨得牙痒痒的,将来自己有机会一定好好的折磨一下邢红衣。
来到正阳门时田承嗣觉得时间还早,不想这么快回府里,可是带着一顶毡帽去八大胡同也不合适,田承嗣想起还欠胡媚娘一件首饰,田承嗣想着胡媚娘的种种好处,为了把对田蓉、邢红衣情欲化解掉,实在压不下火气的田承嗣走向了胡媚娘所在的那个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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