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一边的村民看到村长和副村长都来了,赶紧让出了道,牛铁生黑着脸走了过来,绕着尸体看了看,瞅了面无表情的王有才一眼:“咋整,又是命案!”
王有才当时就听出了牛铁生这话的意思,林二狗子的死相太显眼了,一看就知道跟以前的副村长之死有关系,说不好听的,那是替他王有才死的,这事儿当然得让他拿主意。
在这件事儿上,牛铁生和他是站在同一边的,都想尽快把这事儿给查个清楚。
王有才没吭声,闷着头,看着好像怂了,其实心里已经火了。
先是虎子,这又杀了狗子,接下来该是他了吧?
虎子是他干儿子,狗子是他放出去的狗,都算是他手底下的。
凶手这就是在狠狠抽他的耳刮子,这不是尸帖,是在往死里磕碜他!
要是他再不弄出点响动来,会很凶险不说,以后还能在村里抬得起头来么?
没看周遭那些个人,都用啥眼光看他么,缩头缩脑的离他远远的,好像谁跟他沾了边,就得遭横死似的。
这当口,人群一乱,冲过来一个满脑袋白头发的老太太,一边嚎哭着,一边往林二狗子的尸身上扑,刘幺赶忙把她给挡住:“这是犯罪现场,老瞎婆子你想干啥!”
老太太像是发了疯似的跟刘幺撕扯起来,虽然瘦,可那疯劲儿差点把刘幺拱一跟头。
人群里一阵唏嘘,看到她的都唉声叹气。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林二狗子的亲娘,低保户老林婆子。她今年刚五十出头,可看着跟六七十岁似的,眼睛虽然没瞎,但也快了。
林二狗子打小没爹,他娘守寡把他带大,眼瞅着快有指望了,没成想出了这码子事!
牛铁生见刘幺拦不住她,走上去横在了她前边:“老林婆子,我知道你难受,可这是犯罪现场,不能乱进,你不想给你儿子报仇了?”
老林婆子一把抱住牛铁生的腿:“村长,铁生啊,你可得替我家二狗做主啊……”
哭着哭着,她就瘫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样子。
牛铁生皱着个眉头:“这事儿得公安局说了算,我咋给你做主,刘幺,赶紧把她送家去。”
牛铁生是真怕老林婆子哭背过气去,死了不要紧,可也不能死在他脚跟前儿。
王有才看不下去了,上前架起老林婆子,拿眼一扫刘幺:“这离我家近,先送我家去。”
两人架着老林婆子往他家奔,到了门口,他没把人往家里搀,直接架进了徐巧凤家。
徐巧凤赶巧在家,一见这架势,不免有点发懵,赶忙迎上来帮忙:“这是咋了,林婶子……”
王有才打断了她:“先别问了,煮碗姜汤来。”
徐巧凤不敢怠慢,紧忙去了,王有才和刘幺把人抬到了炕头上。老林婆子一通折腾,到这会儿已经没劲儿了,脸色煞白,浑身哆嗦,人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刘幺生一看这模样,生怕惹上事儿,找个借口赶紧溜了。
王有才也没工夫搭理他,一边替她摩挲脖子,一边冲外边喊:“热毛巾,赶紧的。”
很快,徐巧凤递了热水和毛巾过来,他一通忙活,好半晌,老林婆子总算是缓过口气来,又开始哭了。王有才松了口气,这人一知道哭,说明暂时算挺过来了。
他这才压着火,把发生的事儿跟徐巧凤说了,听得徐巧凤俏脸煞白,紧紧抓着他的手,小手冰凉冰凉的。
虽然虎子死了让她伤心了好一阵子,但虎子毕竟是只狗,而林二狗子,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呐。徐巧凤隐约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离她的有才越来越近了。
王有才不说话了,但脸上的横肉却越绷越紧,眼里凶光直闪。
炕上老林婆子似乎有些魔障了,根本就不知道边上有人坐着,自顾自的哭着念叨:“狗子,我的儿,你咋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这话听在王有才耳朵里,却像是在他的火头上浇了一瓢热油,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拍了拍徐巧凤的小手:“没事儿,已经报警了,嫂子不用担心,你帮我照顾着点林婶子,我去看看警察怎么说。”
徐巧凤点头答应,王有才从院里出来,先是回了趟家,转头就奔着三寸丁的棺材铺去了。
他想的很明白,林二狗子盯着棺材铺刚几天,结果就这么死了,要说三寸丁两口子没嫌疑,那鬼都不信。
他们杀林二狗子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抽他嘴巴子么?
那行,他现在就自动送上门儿,看这两口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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