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说:“小秦,但如果你专门跑过来支教,我个人是不赞同的。”
秦观纳闷地说:“为什么?”
乡长说:“你就一个人,比如说你到木里山寨教书,那里的十几个孩子算是有盼头了,可我们这里像木里山寨这样的村寨有好几十个。还有上千的孩子怎么办?他们不可能翻山越岭到木里山寨去听你上课呀!”
秦观当初决定过来的时候,是抱着厌世的情绪的。但今天跑了一上午之后,当真正看到这些孩子读书的艰难之后,秦观的内心被真正的触动了。他为自己以支教为名逃避世事的卑怯想法而感到愧疚,他现在真的很想为这些孩子做些事。
秦观忙说:“许乡长,当然不能让孩子翻山越岭的,但我可以轮着给他们上课。比如说你们木里乡严重缺英语老师,我可以每天跑一个地方去上英语课。
乡长直摇头,说:“太不现实了。如果你真想为这些孩子着想,你就不要一个人过来,而是应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秦观说:“我来了起码多一份力量。”
乡长说:“如果是多十份、一百份力量呢?看你们俩确实像有责任心的人,而且经济条件也不错,我老早就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余雅熙急切地说:“乡长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只要是能帮助这些孩子的,我们都愿意做。”
乡长说:“让一个大学生拿着几百块钱在这守一辈子,基本不现实。我想,以我们这个乡为例,制定一个教师岗位需求表。花钱在大学里招聘实习生,聘期一年,一年结束后换下一届的补上,这样的话既能满足了源源不断有大学生过来教学,又不耽误人大学生前途。国内很多地方教育行政部门也有类似的支扶计划,只是我们这边到现在还没轮上。”
秦观在美国读书三年,对公益行业还是比较熟悉的。许卫东乡长这么一说,秦观的灵感就来了。秦观暗暗感到愧疚,自己这样一个高材生的大局观比人家乡长低多了。
秦观说道:“这个主意不错,纯公益。这需要我们做两样事情,一是在社会上筹集资金,二是招聘大学生,当然,工资得开的高一点,否则很多人不愿来。”
乡长说:“是的,只是开销比较大。”
余雅熙笑道:“乡长,开销的事您别担心,只要你们这边没问题,我们花多少钱都帮您把大学生请来,要多少有多少。”
乡长看着余雅熙说:“余小姐,如果你同意,我想用你今天的钱建立一个账户,到时专门补贴过来援助的大学生。”
余雅熙满心欢喜答应了。
几个人一直谈到晚上,乡长一定要留两人吃饭。两人坚决予以推辞掉了。两人原本倒是想坐下来边吃饭边继续聊的,可今天听想着乡长讲的那些国企老总的故事,两人连一盒盒饭都不敢留下来吃了,这倒不是怕丢了自己的面子,而是怕再次让乡长起疑,伤了一个好干部的心。
回去的路上,余雅熙说道:“你准备按照乡长的计划去实施吗?”
秦观说:“不错,今天对我触动太大了。我们天天在城里喊苦,喊压抑,抱怨没有幸福感。亲眼看到了这里的现实,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幸福。我也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想为这些孩子做点事情,一个人过来是不行的,得让一群人过来。”
秦观接着说:“在乡长面前,我感到自己很卑微。我的行为看起来是支教,其实那无非是我逃离都市的一个借口而已。而乡长却是真心的为这些孩子在谋划。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到城里,我愿意按照乡长所说的,去社会上募集资金,帮助这些孩子。”
余雅熙感到无比的开心。余雅熙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命运多舛的男人,喜欢他的正直、善良和责任感,跟秦观相比,那些整天只知道玩女人的富二代不知差了多少档次。
余雅熙本来还有点担心,如果秦观呆在西岭省不走的话,自己要追他的话只能来西岭省。可自己是百亿资产的继承人,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下好了,秦观答应回到南州,而且要和自己一起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
担忧没有了,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余雅熙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但此时,秦观的脸色却格外阴沉,阴沉的简直有点吓人。
余雅熙赶紧问道:“秦观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累了?”
秦观在想着许卫东乡长讲的那些国企老总的龌龊事,秦观此时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绝不该辞职。
秦观说:“余小姐,对于贫困地区来说,捐资、助教仅仅是治表。”
余雅熙说:“那怎么治本呢?”
“抓人!”
秦观在说出“抓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像冰块一样冷,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狰狞之色。
“啊?”
秦观不想继续谈这个问题,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余小姐,你今天出手怎么这么大方,你真的是开瑜伽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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