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老头当着自家人与郑家人,以及数百道上的好汉,重重的一个头就磕了上去,磕的额头上破了好大一块,起身之后看起来好像是还要再磕,却不想药力发作,噗的一口白沫吐了出去,整个人就蜷缩在地上抽了起来。
只见他额头上青筋全部鼓起,嘴巴里白沫不停喷涌,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像只大虾似得就那么弓着,瞪着俩死鱼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唉,也罢也罢,我本来也不是随意牵连无辜之人,你安心的去吧,此事到此为止了,日后若你徐家有人要找我报仇,再另行计较便是。”
徐朗闻言倒也干脆,眼一闭,一仰,人就去了。
三排徐家戴孝之人,却只有其幼子一人痛哭着扑了上去,恶狠狠地瞪了郑芝鹏一眼,然后给老头收尸,至于旁人,虽面有悲戚之色,却是一个动弹的也无,生怕被郑芝鹏记住,拉着给徐朗一块陪葬。
郑芝鹏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猛然间大仇得报,胸口一块大石去了一般,倒也舒爽,只是不知为何却并没如何觉得爽,不过整个人却轻松了不少。
至于徐家剩下的人,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不仅是徐家,郑芝鹏突然觉得一阵疲惫,就连英雄大会他的兴趣也都已经不大了,反正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该做的也都已经做完了,那些愿意抱大腿的自然会拥上来,而那些宁为鸡首的,再多说似乎也没什么所谓。
都是成年人,得与失明明白白的摆出来,自然就会选择了,所谓能言善辩之类的语言艺术,他一直都是不太信的。
于是,郑芝鹏非常干脆的将之后的事情交给了郑芝燕来处理,自己则回到了卧房,让小蝶和小莲服侍自己更了衣,躺在床上,脑子里居然是空的。
让两个通房丫鬟脱了外衣上了床来,一手一个的搂着,却又不起什么邪念,纯当作了肉做的抱枕,加之今天着实是没少喝酒,脑子有点晕,就想睡一觉,只是翻来覆去的总是睡睡醒醒,半梦半醒,转眼间都第二天早上了,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醒了还是压根就没睡。
整个早晨,他都失魂落魄的。
郑芝燕找他汇报道:“昨天的会上,愿意跟着咱们干的人倒是不少,不过实力都不大,大多是些小鱼小虾,大势力中只有黑熊寨愿意一块干。”
郑芝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又拿起一个煮鸡蛋磕在郑芝燕的额头上,一边剥壳一边道:“正常,这年头只要手里有人有刀,稍微低调一点,甚至于只要别干那种杀官造反的事,日子都不会太难过,整个浙-江的官兵加一块也不过六七千之数,南直隶那边虽然不清楚,但我估摸着也强不到哪去,俗话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除了真缺钱的,谁愿意头上多出一个爹来管着?至于你说的那个黑熊寨,江湖风评怎么样。”
“风评还挺不错的,听说全寨以前都是兵,他们的那个寨主就是之前带他们的把总,虽然落草为寇吧,却还挺有原则,只图财不害命,而且不劫贫弱。”
郑芝鹏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对他们好一点,就当是千金买马骨了,若不是手里实在没有势力可用,我还真不想用这帮散沙,监理之事尽快放下去,就用你这次带来的人,同时管着点,让他们赶紧把我的义从发给我。”
说罢郑芝鹏一边吃蛋,一边喝粥。
却见郑芝燕神神秘秘的坐在他的边上,小声道:“四哥为何要收编这些乌合之众呢,你若要用人,咱家自己的人不比那些什么义从要好用的多?四哥,咱俩可是一母同胞,哥六个里咱俩最亲,你这么做……是不是想另起炉灶?”
郑芝鹏闻言都笑了:“想什么呢,脑子坏掉了不成?赶紧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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