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是为了松江的百姓,尤其是富户啊!你想想,若刘香这些人真的进了松江城,那他们还能有活路么?咱们为他们前线拼命,难道他们就不应该表示表示么?”
…………
松江,徐家。
徐本高一身白孝,守在老父的牌位面前,一手拿着串佛珠不停捻弄,一手拿了个木鱼颇为烦躁的敲个不停。
今天将是他为父报仇的大日子,而整个徐家知道此事的却不多,知晓全部的更是只有幼弟一人,要说他一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偏偏又没法找人商议,只能全憋在自己心里,好在他为官多年终究这养气的功夫还能算凑合。
只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晚,相约的时辰早已过去,却迟迟不见对方的人影,徐本高手中的木鱼也免不得被敲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另一只手上一重,噼里啪啦的佛珠就掉了满地。
另一个陪他枯坐的人,也就是他的幼弟可没他这份涵养功夫,本就心里急的直着火,一见此不祥之兆,哪里还坐得下?连忙道:“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啊?”
徐本高自信一笑道:“慌什么,能有什么变故,我已查好了,方圆五百里内守军至多不过三千人,刘香乃是拥兵数万的巨匪,便是不亲自出手,随便派一支先锋出来,谁又能挡得了他?我看无非是他对我还不太信任,谨慎的有些过头了罢了,等他查明我果然没有骗他之后,自然就会来的。”
幼弟将信将疑,却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坐下继续干等。
只是说来也巧,他这屁股刚挨了下椅子,就见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口中高声喊道:“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倭寇……倭寇攻城了!”
幼弟闻言欢喜之色立马就上脸了,大叫道:“真的?终于攻城了?”
还是徐本高稳重一些,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问道:“可打探清楚,是谁的哪一支人马,共多少人,是冲着哪去的?”
“是……是郑芝鹏,是郑芝鹏领着倭寇来了,好像……好像是直奔咱家来的。”
“什么?”
幼弟目瞪口呆。
啪叽一声,徐本高手里的茶杯被摔了个稀碎,侧脸上一股一股的,一看就知这是在死死地咬自己的后槽牙。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郑芝鹏凭什么敢攻城?他大哥脑袋上那顶官帽子是不想带了么?”
“是……据说是奉了浙-江张秉贞的密令,北上抗倭的,在城外与刘香主力相遇,大战了一场得胜后才要进入松江城里修正,他们人人身上带血,还……还在城外用倭寇的脑袋建了个京贯,咱们这位府君您知道的,这架势,又有浙-江巡抚的批文,他哪能拦得住啊!我看他们一会就能进城了。”
砰的一声,
徐本高狠狠的锤了桌子一拳,再抬起手的时候,关节上已是一层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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